随着苏烈的怒吼,后方一队百来骑军列兵散开而来,旋即手中的标枪猛然脱手。
标枪其体甚长,向前之刃作三角形,杆尾之刃作花瓣形,两头均可刺敌,亦可投掷杀敌。
这种标枪在幽州叫作三尾掷枪,是向突厥学习而来,进而改良,专破团甲护盾,甚有奇效。
“蓬,蓬,蓬”
势大力沉,飞电而来的标枪猛然刺在垒高的盾牌墙面上,伴随无数扑哧刺穿音响,标枪洞穿盾牌,继而直接刺穿盾牌后面士卒的身体。
血液飚溅,盾破人翻。
督阵的壮汉青筋暴露,怒吼:“补上去。快!”
无数士卒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但是迎接他们的却又是一波标枪,同时苏烈手中银枪一挥,像是划破极暗之夜的一道光。
银辉升腾,不可逼视。
银枪横空一扫之下,前方举着盾牌的数十位兵卒如同纸糊一般,像是絮草一样被挑飞出去,有得身体甚至凌空爆炸成一团血雾。
血色染红重甲,无数骑兵自苏烈破开的口子蜂拥而入。
无数刀光一闪,人头像是稻谷被收割一样,惨叫连连,残肢人头齐飞。
此时漫空的乐声愈发滂湃激昂起来,仿佛在迎接山呼海啸一般。
候希白屏气凝神,看着那势如破竹的鬼骑兵,心中感慨颇多,这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骑兵,郭绚大军中一道大口子已被骑兵锋锐的刀口切开,想要愈合根本不可能。
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血的报复,而且除了现在西侧翼有高鸡泊杂兵牵制,东侧翼也要刘黑闼出手,同时这个时候也郭绚和那名大汉也应该死了,否则这样打下去,罗成一方就算能赢,燕云鬼骑也势比尽数折没。
果然不出候希白所料,东侧翼不知何时出现的刘黑闼手持镔铁长棍,怒吼道:“兄弟们,给我杀!”
郭绚始料未及,难以置信道:“不可能,怎么还会有兵力?”
“郭绚你是不是很惊慌?”一旁凌敬幽幽道,好似鬼魅。
“你”郭绚猛然转身,却看到了闪烁的银光。
凌敬手刀一挥,一颗头颅赫然出现他的手中,旋即雄浑掌势拍向围杀而来的卫兵,他大声道:“郭绚已死,郭绚已死,投降者免死。”
一言既出。
兵马纷纷逃乱,踩踏死亡者众。
说完,他立马朝那名前方督阵的壮汉道:“魏刀儿,郭绚已死,不要再负隅顽抗。”
那名叫做魏刀儿的壮汉将领目呲欲裂,奋力向四周吼道:“大将军已死,我魏刀同样愿战死沙场,直至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隋军中不乏血气男儿,更有魏刀儿培养出来的亲卫精兵,一时间听闻将军魏刀死战不退宣言反而更激发心中血气,冲天怒吼,再次搏命起来。
候希白微微一叹,这名叫做魏刀儿的将领临机决变堪称不俗,远比郭绚威胁来的更大,如果罗成没有后手,斩杀郭绚固然能胜,但是脱离郭绚束缚的魏刀儿可能对骑兵造成的伤害更大。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果。
“给我杀!”
不知何时出现魏刀儿身旁的窦建德一声巨吼,同时手中长刀挥出,亮色黄芒突然笼罩了魏刀儿的身影。
“扑哧!”
“铿锵!”
魏刀以刀对刀,与窦建德互相对拼,但是之前猝不及防之下,左臂立时劈下,伤口血色淋漓。
周围卫兵想要上前阻力,但只听到拔刀声音,无数士卒又已然失去知觉。
窦建德所统领的水寨杂兵纷纷出现和魏刀亲兵攻杀起来。
放在平时这些杂兵和这些精锐士兵难以相抗,但是现在场上乱做一锅粥,同时隋军胆气已丧,逃命者众多,哪里还能组织森严井然的反击。
此时他们与这些杂兵无异,而且他们军心丧胆,难以久持。
魏刀儿青筋右臂暴起,目色狠厉,他早就告知郭绚窦建德可能诈降,但是却不得郭绚信任,因为窦建德是凌敬带领而来的,而且立下了军令状作为担保。
而且早先他就将窦建德杂兵的武器收缴,现在那些杂兵却有了武器,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