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章

魁经 红袍披身 1971 字 9个月前

1984年的夏天,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村庄、树林、河流镀上了柔和的金色。村中炊烟袅袅,远处的蝉鸣宛转悠长,给本来闷热的天气加重了一丝烦躁。

突然一声犹如惊雷的刺耳叫骂声打破了王家村的宁静,“哪个不长眼的又偷了我家的鸡蛋,是不是当我王翠兰好欺负啊”,王翠兰怒气冲冲的冲着院子外喊道。

刚从学校打扫完教室回家的王材,正巧路过四婶王翠兰的院子,就听到了四婶的骂声,以为有好戏看的他偷偷的歪着脑袋想看看,没想到王翠兰气势凶凶瞪了过来,骂道:“王材,是不是你啊,偷了我家的鸡蛋,你这个小兔崽子,平时那么皮就算了,还皮到你四婶头上来了,说,你把鸡蛋藏哪了。”

王材:“哪有的事啊,四婶,你可别瞎说,老师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可不要蛮横不讲理啊。”

王翠兰:“才多大点的小屁孩啊,就学会顶嘴了,看四婶今天好好替你父母教训你”。

说着,王翠兰拿来放在在门槛的毛竹就要过来打王材,王材急了,边跑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老师,看看今天是不是我值日。”两个一前一后的跑着,王翠兰扭动着她那虎背熊腰的身躯追着王材,王材因为还小,再加上背上灰旧旧的大书包,很快就被王翠兰追上了。

这时王大娘正巧路过,一把拦住王翠兰说:“多大的事啊,这是干嘛呢。”

王翠兰:“这兔崽子不学乖,打小就学会偷窃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下。”

王材:“大娘,别听她瞎说,她家丟鸡蛋赖我头上,老师教育我做人要诚实,我们以后可是祖国的栋梁,怎么可能偷鸡摸狗呢!”

王大娘:“我当什么事啊,无非就几个鸡蛋吗,小孩子正长身体呢,拿几个鸡蛋怎么了,何况他还是你侄子,算了吧。”

躲在王大娘后面的王材朝着王翠兰吐了吐舌头,王翠兰:“好,王大娘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可是你要记住,以后少欺负我家有德。”王翠兰愤愤不平的走了。

王材嘘了一口气:“好险,谢谢大娘,对了,大娘,看你今天很高兴啊。”

王大娘喜气洋洋的说:“对啊,家里的猫前几天生了一窝小猫崽,卖了些钱。”

王材:“大娘,你腿脚不好,就不要走远门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大娘。”

第二天,因为是中元节没上课,所以王材下午就小心翼翼的躲在王翠兰的鸡窝前面,他知道这个时间差不多是母鸡下蛋的时候,果然不多时就看到一条灰色的老鼠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鸡窝,一下就咬着鸡蛋快速的离开了,看这个情况应该是“惯犯”。

王材不动神色的尾随着灰老鼠,只见灰老鼠跑到不远处的一片农田边,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迅速的咬开鸡蛋的一小快,吸食起来。王材这时才看清楚这只“灰老鼠”的样貌,灰色的皮毛覆盖下的身体有十厘米左右,尾巴和身体接近等同的长度,身体细长,头细,颈较长,耳壳短而宽,四肢较短,趾端爪尖锐,这根本就不是老鼠,而是一只黄鼠狼,但是这黄鼠狼也太小了,王材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打死这只“灰老鼠”。

只见黄鼠狼吸食完鸡蛋,满足的舔了下嘴唇,然后居然像人一样仰面靠在稻杆上,翘起了“二郎腿”。看到着一幕的王材先是一惊,放弃了弄死这只“灰老鼠”的打算,抓过来自己养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了出来。然后王材小心翼翼的在后面靠近黄鼠狼,和黄鼠狼的距离快接近一米的时候,王材猛的扑上去,黄鼠狼一个鲤鱼打挺,四肢朝地后,迅速的往前面跑,王材不甘心的在后面追。

由于是在泥泞的稻田边,黄鼠狼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是王材因为经常在稻田旁边玩,所以很熟悉该如何跑,很快就要追上黄鼠狼的时候。突然黄鼠狼一跃跳了半米多高,冲着王材“喳”的低吼了一声,王材顿时觉得脚底有一股电流迅速的冲入脑海中,全身麻痹了一下,动不了,黄鼠狼乘机溜进了不远的玉米地,消失了踪影。等王材回过神来已经是五六分钟后的事了,王材只觉得脑袋闷闷的,浑浑噩噩的说不出的难受,连自己如何回家的都不知道。

晚上,明月当空,吃过晚饭,王材总感觉好像丢了什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下午的那片稻田旁,好似寻找着什么,一声呻吟声传入了王材的耳朵中,昏头昏脑的王材一个激灵,马上想到了以前玉米地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只要自己假装和小伙伴玩耍,高声喊着跑入玉米地,总有两个赤身的男女惊慌失措的边整理衣服边跑,运气好的能在他们逃跑的地方捡到一两块钱。仔细一听,果然是玉米地发出的声音,这次王材并没有大声的呼喊,而是聆听着声音,慢慢的走入玉米地,只见眼前并没有偷情的男女,只有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老者浑身是血,走到了王材面前,王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晕了过去

此时,天空上凝聚了一只猫形状的黑云,黑压压的好似要压向地面,覆盖住了明月。

晚上九点多,村里的人才找到王材,大家手忙脚乱的把王材和道士送到市里的医院里,接着村子里就流传着人贩子假扮道长拐卖孩子的流言,更有甚者说看见了二十多米的大蟒蛇在和道长打斗。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家村的村长王贺达和王材的爸妈从市里医院回来,大家才知道原来那个道长是fj地区有名的天师,然后流传的版本变成了天师和妖怪斗法,王材无意路过被波及,下午,由于王材一直昏迷不醒,而那个道长身上也没“外伤”,案件就糊里糊涂的判定了道长突发疾病,死亡,村里小孩童被惊吓昏迷,之后就不了了之,所以到了第二天傍晚王材就被接回了家。

王材的家,陈设很简单,只有两张单人床,一个小柜子,灶台里燃着残存的火苗啪啪作响,王材的妈哭哭啼啼的烧着热水,王材的爸爸一言不发的看着王材,嘴里巴喳巴喳的抽着水烟,一脸沉重。伴随着“呜呜”的声音,热水开始翻滚起,王材的妈妈尧了一勺开水,拿来只有一半的陈旧毛巾在热水里洗了洗,坐在王材的床边看着王材慢慢的替王材擦去脸上的凝固的血迹,说:“孩他爸,要是孩子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怎么办啊,我的心啊,呜呜。”

王材爸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嘴里的水烟抽的更响了。王材迷迷糊糊的梦到,在他家的床上,躺着一只黑猫。黑猫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王材的爸妈很惊愕,黑猫甩了甩脑袋,喵的叫了一声,跳到了小柜子,小柜子滋滋作响,王材的父母刚忙过来要抓住黑猫,但是黑猫却显得异常的灵活,跳到了墙上,借墙跳跃到了另外一边,穿过王材父亲的时候,猫爪不客气的在王材的父亲脸上留下了抓痕,然后瞪着眼睛看着王材的父母,嘴里发出低沉的恐怖叫声,王材的母亲一下子就吓晕过去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王材弟弟瞬间哭闹起来。哭声惊醒了左领右舍,大家陆陆续续的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随着人越聚越多,黑猫有些颤抖,身体瑟缩着,随后晕了过去。第二天王材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和脚上都伴着绳子,村长和自己的父亲在交谈着什么,而眼前坐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婆婆在不断的打量着自己。

老婆婆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上衣是深蓝色的,穿一条黑色的裤子,眼睛却没有上了年纪的那种浑浊,而是清澈透亮的有神。老婆婆和蔼的在王材的脸上揉来揉去,王材感觉到这手揉的自己很舒服很温暖,身体一下子旧放松了,感觉不到绳子绑在身子的束缚感了,神态昏昏欲睡。

老婆婆叫王材的父亲拿来一个碗,碗里放满生米,然后点了三根香差在碗上面,把碗放到了小柜子上,自己则从身上掏出块折叠的手帕,摊开手帕,只见里面是黑乎乎的锅灰。生米上的香烧的很快,不到三四分钟就烧完了,看着香烧完,老婆婆把锅灰涂在左耳上,说:“吃完了,说说是什么事吧”。“嗯…,嗯,接着呢……,什么,怎么有这种事。”老婆婆转过头来对着王材的父亲说道:“你们是不是得罪过高人啊。”

王材的父亲:“不可能啊,我一老汉,哪有什么能耐得罪高人啊。”王贺达:“王四一个老实人,他没那心思的啊,仙姑您是不是再问问。”神婆诺有所思的点点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红纸,又拿出一把小剪刀,快速的在红纸上裁剪的,很快就剪完了,摊开赫然是一大白鹅的形状,神婆对着王四说:“这剪纸你贴在窗户上,从外面贴上,还有这道符,等他发病的时候再贴上,这孽畜有些神通,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的了它。”王贺达:“仙姑,到底是什么情况?”神婆:“从外面来的路上,我就闻到了附近有黄鼠精的气味,这黄鼠精在北方居多,能在我们这里出现,十有是有高人带来的。”神婆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但愿是我多心,所以这事还需要等到晚上才能彻底解决。”王贺达:“仙姑考虑的周全,四啊,快去准备准备仙姑中午的吃的。”王四:“好的。”

午后烈日炎炎,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约十七八岁一脸倦意双目红肿的小道士来到了王四家,四人面面相聚的看着这名小道士,“小道余护白,是罡正观的小道士,这次来是因为家师的一些过失,前来解决的。”神婆:“请问你家家师名号?”“家师,,陈一阳。”余护白回答道。神婆:“陈,陈,道仙是你家家师,你没开玩笑吧,”余护白:“我为什么要骗你,家师仙逝时有些变故,所以来此解决。”神婆:”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事情,你来解决吗?"余护白:“是的,我听家师说过,长灯前辈收过一徒位弟,听闻这徒弟左耳耳尖突出,生来就能听闻鬼语……”“哈哈,没错,是我”神婆答道,“要不是这老秃子,我怕逃不出那一劫,被那班小孽畜整的差点见了阎王,唉,往事不堪回首,村长啊,既然有高人来处理了,老婆子就不打扰了,我先告辞了。王贺达:“仙姑,我送送你。”王四:“小道长,救救我孩子吧,这孩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道。”黄鼠狼趁机爬上了余护白的肩膀,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余护白:“唉!如果你们没毁掉我师父在你孩子脸上的罡法的话,七天之内,你孩子必定完好如初,现在,我的能耐只能暂时压住,如果想要这孩子完全好,只能让我带走,成或不成就看天意了。”王四面有苦涩的看着王材,眉头又高高皱起。许久,王四叹了口气:“小道长啊,希望你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