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熊起初不肯,但是自己此刻已经是性命堪忧,要想保护着女儿全身而退,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好将女儿藏在旁边树林之处,让女儿在此不要声张,自己和程玉银去引开追兵,而后再回来接贺玉莲。
贺玉莲也明白此刻自己难以交手,只能一人躲在树丛中,大气也不敢出,听得外面打斗声越来越远,不免又为父亲和小银子担心,心中不停默念:“圣主婆罗,弟子求您保护爹爹和小银子得脱大难。”
正在此刻,突然腿上被人踩了一脚,吃痛间哎呦一声,张口询问,话已出口,自己不禁暗恨自己,万一此人是宁远伯府上之人,自己岂不是定然无免。
等到那人张口,这才发现是师兄谭玉林,谭玉林是自己的大师兄,自己一直视之为兄长,但平日里谭玉林不假言笑,因而自己总是敬而远之,在此大难之时,她却看到谭玉林有如见到亲人一般,情绪激动难止,竟然有些哽咽了。
谭玉林上前将贺玉莲轻轻搀扶起来,让贺玉莲将手臂架在自己脖项之上,用手夹住贺玉莲蛮腰,刚想往外面大路上走,就听外面一阵人喊马嘶之声,吓得两人赶紧又折返回来。
这时贺玉莲轻声说道:“师兄,你带着我恐怕两个人都跑不了,要不你别管我了,眼看又有追兵将至,我爹爹身受重伤,你还是先去帮他才是,咳咳。”说着又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
谭玉林摇摇头说道:“此处正是荒野山林,留你一人在此凶多吉少,师傅虽然伤重,但毕竟是老江湖了,料想这些府兵,也难追上师父,不如我先带你进了林子,找寻一处安全所在,而后再返回来找寻师父,你有伤在身,切莫多言了。”
谭玉林虽然嘴上是如此说话,心中却巴不得贺天熊被府兵追上,乱刀砍死最好。
贺玉莲哪能知道谭玉林此刻心中所想,听了谭玉林所说,也觉得有理,不免心中颇为感激。此刻她已经失血不少,难以独立行走,也只能任由谭玉林架着,两人急匆匆往团山深处而去。
这一路两人也不辨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好容易绕出山林,来到一块空地之上。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谭玉林害怕上山遇到夜间觅食的猛兽,因而只是绕着团山,远离大路的方向绕行,好不容易出了林子,来到一处平地,只见周围黑漆漆的,谭玉林抬头向前望望,借着月光隐约间看到前面山壁上似乎有个山洞。
看到山洞,谭玉林转头对贺玉莲说道:“师妹,前面有个山洞,我们暂且去那里容身。”说完耳畔却并无回答,谭玉林略一转头,只见贺玉莲此刻面色苍白,只是将身体倚在自己身上,神志已经略有些模糊。而谭玉林此刻也是汗流浃背,咬着牙用力托起贺玉莲身子,直奔山洞而去。
进到洞里,谭玉林先将贺玉莲放在地上,将她的身体靠着洞壁,自己喘了会儿气,这才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用手一甩,一道亮光出现。
只见这山洞并不很大,不过两三丈方圆,虽然狭窄,但是有个人容身倒也是绰绰有余,洞里到颇为干净,避风处竟然还有两堆干草堆在地上,好像是草床一般,旁边还有不少看来是当做柴草的干枯树枝。
谭玉林抱过来了些干草树枝,拢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着,升起一堆明火出来,而后又过去将贺玉莲抱在火边干草之上,见贺玉莲早已经昏迷不醒。
谭玉林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贺玉莲的额头,就觉得手中隐隐有些发烫,谭玉林暗道一声倒霉,心里说道,自己冒死救贺玉莲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权势,荣华富贵,不过看着现在这个样子,贺玉莲估计是难撑过这关了,在这荒山野岭里缺医少药的,贺玉莲昏迷再加上高烧,又身受刀伤,估计到不了天明,贺玉莲的小命恐怕就没了,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白辛苦了一场。
贺玉莲本就受伤不轻,又这一路奔波,此刻就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眼前发黑,渐渐地有些半昏半醒,此刻被火的热度暖着,好像稍微有些了知觉,不自觉的哼了几声。
谭玉一看,挠挠头心里说道:“算了,已经这样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当下来到贺玉莲身边,先用长剑将贺玉莲的肩头丝衣划开,露出伤口,只见雪白的肌肤上,一道一尺长的刀口斜着嵌在肉里,皮肉虽已经闭合,但伤口却还往外冒着血水。
谭玉林先将贺玉莲的血衣剥下,而后从怀里取出金疮药来,在贺玉莲肩头伤口处撒上药粉,又将贺玉莲脱掉的外衣上,并未沾染到血迹的地方用长剑划下,将贺玉莲的伤口包上,忙了半天,这才将伤口处理完毕,似乎已经不再流血。
此时虽然夜深,但是正值初夏,又在火旁,谭玉林忙活了半天,出了一身的大汗,此刻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有些燥热,而贺玉莲惨白的脸上此时也隐隐升起一片红润。
谭玉林将贺玉莲的伤口包好,捡起身边的碎布,正在擦自己手上的血水,不经意间,目光却顺着贺玉莲的肩头慢慢落到了她轻轻上下起伏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