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山洞,谭玉林转头对贺玉莲说道:“师妹,前面有个山洞,我们暂且去那里容身。”说完耳畔却并无回答,谭玉林略一转头,只见贺玉莲此刻面色苍白,只是将身体倚在自己身上,神志已经略有些模糊。而谭玉林此刻也是汗流浃背,咬着牙用力托起贺玉莲身子,直奔山洞而去。
进到洞里,谭玉林先将贺玉莲放在地上,将她的身体靠着洞壁,自己喘了会儿气,这才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用手一甩,一道亮光出现。
只见这山洞并不很大,不过两三丈方圆,虽然狭窄,但是有个人容身倒也是绰绰有余,洞里到颇为干净,避风处竟然还有两堆干草堆在地上,好像是草床一般,旁边还有不少看来是当做柴草的干枯树枝。
谭玉林抱过来了些干草树枝,拢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着,升起一堆明火出来,而后又过去将贺玉莲抱在火边干草之上,见贺玉莲早已经昏迷不醒。
谭玉林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贺玉莲的额头,就觉得手中隐隐有些发烫,谭玉林暗道一声倒霉,心里说道,自己冒死救贺玉莲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权势,荣华富贵,不过看着现在这个样子,贺玉莲估计是难撑过这关了,在这荒山野岭里缺医少药的,贺玉莲昏迷再加上高烧,又身受刀伤,估计到不了天明,贺玉莲的小命恐怕就没了,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白辛苦了一场。
贺玉莲本就受伤不轻,又这一路奔波,此刻就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眼前发黑,渐渐地有些半昏半醒,此刻被火的热度暖着,好像稍微有些了知觉,不自觉的哼了几声。
谭玉一看,挠挠头心里说道:“算了,已经这样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当下来到贺玉莲身边,先用长剑将贺玉莲的肩头丝衣划开,露出伤口,只见雪白的肌肤上,一道一尺长的刀口斜着嵌在肉里,皮肉虽已经闭合,但伤口却还往外冒着血水。
谭玉林先将贺玉莲的血衣剥下,而后从怀里取出金疮药来,在贺玉莲肩头伤口处撒上药粉,又将贺玉莲脱掉的外衣上,并未沾染到血迹的地方用长剑划下,将贺玉莲的伤口包上,忙了半天,这才将伤口处理完毕,似乎已经不再流血。
此时虽然夜深,但是正值初夏,又在火旁,谭玉林忙活了半天,出了一身的大汗,此刻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有些燥热,而贺玉莲惨白的脸上此时也隐隐升起一片红润。
谭玉林将贺玉莲的伤口包好,捡起身边的碎布,正在擦自己手上的血水,不经意间,目光却顺着贺玉莲的肩头慢慢落到了她轻轻上下起伏的胸口之上。
谭玉林借着夜色,来到团山官道,猛然见到贺天熊和程玉银正在被府兵围攻。他赶紧缩下身子,隐身在树丛之中,心中存下见死不救的想法,只是打算自行逃命。
正要逃走之时,谭玉林却并不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个人依树坐在地上,谭玉林匆忙转身之际,刚好绊到那人的腿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那人本来也没发现谭玉林,正在树下低着头吁吁带喘,突然觉得腿上一疼,就见一个黑影到了近前,而后扑通一声,摔倒在旁边,那人吓了一跳,低声惊呼道:“是谁?”谭玉林顿时也吓出一身冷汗。
谭玉林被绊倒在地,心中惊恐不定,虽然此人极力压低了声音,但是谭玉林还是听出了是清脆的女声,他坐起身来,这才看清,那人原来却是师妹贺玉莲,此时身子靠着大树坐在地上,神情紧张的朝自己的方向望来。
谭玉林一看是贺玉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师妹,是我,谭玉林,你怎地会在此处?”
贺玉莲努力的吸了几口气,这才说道:“咳,咳……爹爹和小银子带了我逃走,谁知刚出了东门,就被官兵追上,爹爹和小银子没办法,便将我藏在此处,咳咳,他们去引开追兵,之后再来接我,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咳咳。”
说着贺玉莲竟然有些哽咽,她受伤虽不致命,但是也是不轻,此刻肩头依然淌出血水,她用手捂着伤口,气息微弱,讲了几句之后就不停轻声咳嗽。
谭玉林心中一动,寻思道:“那辽王最喜我这个师妹,如果我能保她回到广宁,尽管这次行刺失败,但也是首功一件,如果老不死的就此死在宁远,我如有辽王做靠山,执掌青子堂也是探囊取物一般,就算老东西侥幸逃回,我救了她女儿,他自然也会对我感激不尽。何况如今他已经废了右手,到时候教里事物不也是由我说了算吗?老东西要是识相,乖乖的做个汉献帝也就罢了,让我名正言顺当上堂主,如果要是不识相,我要将他除去,也是易如反掌。”
打定主意,当下赶紧来到贺玉莲身边说道:“师妹,幸而在此地相遇,不然你身受重伤,独自留在这荒郊野外,性命难测,本来为兄想前去帮手师父师弟,但是当务之急,先要将师妹转移到安全所在,包扎伤口止血,而后为兄再行回来,搭救师父师弟。”
贺玉莲身中刀伤后,被贺天熊和程玉银架出东门,仓皇逃命,但是贺天熊受伤比之贺玉莲更重,虽然用点穴法勉强减少了自己和贺玉莲的伤口的出血,但自己右臂皮开肉碎,白骨露在臂外,伤口太大。
而贺玉莲肩头上也有一尺来长的刀口,尽管减少了出血,但是却难以完全止住,又一路狂奔到团山附近,两人都有些失血过多。怎奈后面追兵将至,贺玉莲此刻知道自己已经是个累赘,以死相挟父亲和师弟将自己留下,让他们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