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里,满是纯粹的欢喜。
沈妙言喜欢她幸福的小模样,于是使劲儿点头,让拂衣告诉君天澜一声,就和谢陶出府去了。
镐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乃是泰和街,两人行走在街道上,果然瞧见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都在摆摊做生意,赵国的海鲜,魏国的马匹,楚国的绸缎茶叶,还有各色两人从没见过的小玩意儿,数不胜数。
如今还是正月,街头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百姓。
沈妙言徘徊顾盼,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盛世帝国之中。
在这里,四海八荒的东西都能买到。
在这里,百姓富足,安居乐业。
她的视线从四周人的面庞上扫过,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旁边谢陶看中一个魏国商人兜售的木雕,本想买下,谁知那魏国商人瞟了眼她手上的银票,摆摆手,说是不接受银票,只接受金银实物。
沈妙言回过神,从兜里取出几锭碎银子,替谢陶买下了那个木雕。
天下分裂已久,货币、量器乃至文字都不尽相同,这些商人只接受金银实物,也无可厚非。
她望着街头的繁华,忽然想起四哥从前说过的一句话。
统一天下,算不得难事。
治理好统一后的天下,才算是难事。
是啊,光是统一货币、文字等事,就已相当麻烦,更何况四国文化风俗不同,一个不小心,反而会造成再度分裂。
她思考着这些过去从未思考过的事情,站在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忽然觉得肩上似乎多了些重担。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她如今已经十七岁了,早已不是胡闹的年纪,对这天下,也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年初的空气清新美好,沈妙言抬手摸了摸心口,莫名觉得,这里似乎又开阔了些。
正在她出神间,一道奶声奶气的女音响起:“呀,乐阳姐姐!你也在这儿呀!”
——
祝大家七夕快乐哦,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汗放手!”谢昭急忙抽回手,害怕地朝后面退了几步,“男女授受不亲,请可汗以后都不要再纠缠昭儿了!”
她说话时,一张脸宛如芙蓉泣露、梨花带雨,眼圈红得仿佛花瓣,一派柔弱可怜。
拓跋烈心中一阵钝痛,“你刚刚没去参加夜宴,君子佩也没去。她,是不是在为难你?”
他说完,谢昭哭得更加厉害。
拓跋烈顿时怒不可遏,“贱人!竟敢欺负我心爱之人!昭儿,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谢昭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可汗,您若去找她,她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付我!昭儿求可汗,千万别去!”
“难道你要本汗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拓跋烈怒目圆睁。
他喜欢这个柔弱的姑娘,从她站在他手掌上跳舞的刹那,就喜欢上了!
这样好的姑娘,不该被人欺负糟蹋的!
谢昭睫毛低垂,遮挡住瞳眸里复杂的算计,今夜过后,萧贵妃容不下她,宣王也容不下她,她在镐京城,除了被休,不会再有其他出路。
与其如此,不如……
她抬起眼帘,瞳眸中满是哀求,“可汗,你当真爱我?”
拓跋烈立即举起手,“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我对你的爱,乃是苍天可证,日月可鉴!”
谢昭面露欣慰之色,抬袖擦了擦小脸上的泪水,“听闻再过几日,四国将在城郊莽荒山下围猎。若可汗当真喜欢昭儿,求可汗带昭儿走!”
拓跋烈双眸一亮,“你愿意与本汗回草原?!”
谢昭面带娇羞,微微颔首。
拓跋烈更加高兴,正要上前抱她,忽然拧眉,“可咱们怎么离开?宣王他,肯放人吗?”
“莽荒山辽阔无际,听闻其中有山路一直通往南方。咱们只要从山中走,不会被人逮到的。更何况,只要带上可汗的王后君子佩,料想大周投鼠忌器,不会对咱们下杀手。”
拓跋烈顿时欣喜若狂,搂住谢昭一阵狂亲,“昭儿如此聪慧,真叫本汗如获至宝!”
谢昭半推半就,眼底都是冷芒。
等回到草原,她会叫君子佩生不如死!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