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禅和水镜各戴了一个草圈走进灵堂。望见这把剑,东郭禅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攫住了。
“这把剑是……”
“神脉剑。”一若立在一旁,眼神灰暗。
东郭禅故作平静地点点头,内里早已心潮翻涌。
而水镜好奇地看着那把泛着紫光的剑——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祭礼完毕,东郭禅和一若便到茶室叙旧了。午膳时间未到,水镜坐着无聊,便跑到屋外。
水镜走到枫林前。满树红叶,如停落着的无数红色蝴蝶,微风拂过,蝶儿们便翩飞起舞。
枫林旁便是松林,郁郁葱葱。一红一绿,红绿交织。
树林前是一块花坪,虽不及来时花海那般浩瀚,这一小片也别有一番韵味。
水镜畅快地在花坪上奔跑,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花坪上。
忽然,远处出现一个紫色身影,水镜停下脚步,看着那个正在舞剑的紫色身影。
映手执三尺木剑,在花坪上轻舞着。每一个转身、每一条弧线,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起脚,都那么优美、缓柔,仿佛不是在练剑,而是在跳舞。
水镜看得出,映舞的是她熟悉的剑法。她现在才忽然明白自己习的便是通脉神功的剑法。听师父讲过,神功以柔制胜,剑招巧妙,所以动作轻缓,如跳舞般。不过水镜始终不得“柔”的要领,连师父的动作里,她也找不出“柔”字。
而此时,映将“柔”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剑身带起细风,拂过花坪,花瓣纷纷扬扬而起,枫叶飘飘而落。
水镜正沉浸在这美景之中,忽然,一声剑音破空,眨眼间,片片花瓣和枫叶变成了细细绵绵彩色的雪!彩雪盈盈飘落,一触地便融于土中。
水镜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柔”中积蓄的力量已然超出了想像。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映舞剑,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颗松子准确无误地砸在她头上。
“哎哟!谁?!”水镜痛得跳起,自然掉落的松子绝没有这样的力道!
一抬头,却见一只松鼠在松枝上蹦跳着,仿佛在嘲笑她。水镜气不过,捡起一颗松子向它砸去。谁知那松鼠灵巧地躲过了。更让水镜想不到的是,她紧接着又中了一招——松鼠在躲的同时还不忘再砸一颗。水镜彻底怒了,一下夹起四颗松子向松鼠射去。然而这松鼠甚是敏捷,跳跃在松枝间,竟一一躲过了,还高兴地蹦跳着。水镜气极,正欲再捡松子,忽觉身后不对劲,一转身便看见一颗松子正向她射来!想到躲时已来不及了……
忽然,一根青草飞来,穿过松子,将松子钉在了旁边的松树上!
“让你受惊了。”清冽的声音飘来。
映走过来,那松鼠跳到她肩上,亲密地蹭着她的脸。
“对待初见的客人,怎能如此无礼?”映对那松鼠轻声责问道。那松鼠竟然愧疚地低下了头。“我代它向你道歉。”映对水镜微微躬身道,语气很是诚恳。
“没关系没关系。”水镜忙道,“反正我也没受伤。”
“其实它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和你玩游戏罢了。”
映言毕,那松鼠跳到水镜肩上,轻轻地舔着水镜的脸颊。
“好痒哦!呵呵……”水镜和松鼠高兴地玩了起来。
这时,另一只松鼠过来叫唤,那松鼠应了一声,便和同伴走了。
“这个小家伙真有意思。”水镜望着松鼠远去的方向道。
“这里的生物受人气的熏陶,都很有灵性。”映清冷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温和。
映转身欲走。
“等等……”水镜叫住,拘谨地绞着手指道,“你的剑舞得真好看,可以教我么?”
映点点头。
细风轻拂,花瓣和草叶纷飞,花坪上,两个倩影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