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良:“你来这里,看过这边的账簿了吗?”
顾泽长脸色一红,摇头表示:“不曾,的确是懈怠了。不过我实在是看不懂账簿。”
叶书良道:“自前任县令惨死,何山县的百姓就没怎么交过田税,只有少数的几户人,还会去找判官与衙门报备。”
“这我知道。”顾泽长说,“前任县令就是为了催缴商税与田税,才会被他们烧……害死的。我们来这里,总是要这样做的吧?”
“是。”叶书良说,“可不交商税,该是户户皆富,存有余粮才对。可是没有,那么这些本该是朝廷的钱,去哪里了呢?”
顾泽长:“莫非也是在冥思教?”
“他们连杀头牛,都要把肉送给冥思教,你觉得呢?”方拭非说,“这么大的利益,冥思教会视若无睹?他们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谋杀县令,自然就是为了这一大笔利益。人为财死嘛。”
叶书良:“他们收了原本该上缴的税,很大程度就接管了朝廷的权力。他们将百姓推在前面,以逃避掩饰自己的罪责。同时又向百姓传递一个消息,冥思教是连朝廷都不敢下手的人。这样,百姓又怎么敢反抗呢?”
顾泽长从椅子上跳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们该直接铲除祸端才是,为何还与他们周旋?这群人侵占朝廷财产,是为谋反啊。”
“打草惊蛇,将幕后之人吓跑了怎么办?”方拭非说,“何况何山县里有多少是虔诚的信徒,尚未可知。我们现在说的,不过是无奈皈依人群的而已。可惹恼了这些真实的信众,他们失去了理智,问题就更严重了。”
顾泽长:“那其三呢?”
“其三,就是他们如何让百姓信服自己。”方拭非,“这个不说了,现在,出门看庙会去。”
“庙会!”顾泽长听着很是激动,又小心问道:“那我要看什么呢?”
方拭非从后腰抽出一把刀,放在他手里。
冰凉的触感按在手心,顾泽长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去,但方拭非抓住了。
顾泽长:“方主事?”
方拭非说:“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为能见微而知著。殿下,您该自己去看才对。我与叶郎中,亦或是顾侍郎,不能时时帮你。您得学会保护自己。最基本的,分辨善恶是非。”
顾泽长看着手里的刀,点头道:“好吧。”
众人都对早上的祭天仪式没有兴趣,但是对他们的讲经有点兴趣。便错过了这个,直接去了寺庙。
既然是县令的人,冥思教的人见他们来,自然很是欣喜,主动在前排清出了一行空位,请几人落座。
此举和谐相待,更是让路人确信无疑,朝廷要跟冥思教合作了。
方拭非说:“我们坐在后面就好。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嘛。”
他们选了最后一排,顾泽长坐在中间,方拭非与叶书良一起坐到旁边,林行远则在外边买东西吃,侍卫留在门边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