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良眉头一皱,果然就问了:“是何人宰杀的牛?”
居士浅笑道:“不知。”
现在他们实在不便追究,衙门没人,又不得人心,不好跟他们硬来。叶书良叹道:“算了。”
居士笑道:“此次来,也是想邀请诸位前去参加祭祀跟庙会。有高僧讲解佛法,会亲自接待几位。”
“如有空,自会参加。”叶书良说,“本官也对何山县百姓与冥思教的关系很有兴趣,相信这是一个机会。也曾在京师听过不少明僧讲经,大有所悟。如此机会,实在难得。”
居士得到答复,内心暗喜,便与他辞别,回去汇报。
外头一干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散去。
众人表情各异,见教派与官府交好,说不清欣喜还是忧愁。只是淡然离开。
叶书良继续合上大门,
方拭非说:“看来县令空缺的这段日子,这群人是彻底掌管何山县了。”
“没办法吧。”叶书良说,“实在也是太守与节度使太不作为。何山县的人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憋着了。只是这些牛,不知道究竟是他们自愿杀的,还是他们被迫杀的。”
叶书良想了想说:“方拭非,你去查阅一下何山县登记的耕牛数量,还有良田分配。再去询问一下冥思教每年举办祭祀的次数,所需的祭品。看看这几年何山县内的耕种是否正常。”
方拭非:“好”
方拭非先去后边存放文档的房间里抽查记录。他们这里的东西好多年没整理了,摆放杂乱。昨天晚上叶书良跟方拭非稍一整理,就吃了一肚子灰。
顾泽长跑去问叶书良:“这些肉能吃吗?”
“吃吧。不吃要坏了。”叶书良说,“即便是熟肉,也再拿去烧一遍。生牛肉……谁会做?”
林行远:“煮个肉谁不会?我来!”
·
等方拭非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煮肉了。准确来说,是已经煮好了。
她往搭起来的大锅里一看,说道:“你们这煮过头了吧?”
“咬不动。”顾泽长捂着牙说,“再炖一会儿。”
方拭非嘀咕说:“浪费柴火。我这辈子都没吃过咬得动的牛肉。”
这锅牛肉一直炖了一个下午,都没能煮软。
到晚饭的时候,林行远与顾泽长这两位傻子,不得不忍痛相信方拭非说的是对的,不忍心丢,也不想再浪费柴火,直接吃了。
两人坐在夕阳下,身上一侧披着橘红色的晚霞,咬得面目狰狞,一口一口地嚼。
第二天起来,牙齿疼,牙缝卡肉。腮帮子也疼,形容憔悴,不敢再吃硬的东西。
方拭非和叶书良翘着腿在一旁冷笑。
该。
长长教训吧。
“谁杀的牛?”顾泽长说,“杀牛犯法的呢。”
林行远:“对。”
过两日,就是祭祀。
叶书良跟方拭非时常呆在书房里,翻阅县内积留的文件。
顾泽长不明白。县内近两年的数据都没有记录,收缴的田税少的可怜,再翻阅前面的账册又有什么意义?
林行远习惯了在院里一个人玩,加上他武艺高强,去哪里都没什么危险,随意在河边跟城里闲逛,没人陪也可以自娱自乐。倒是苦了顾泽长,被侍卫逼着留在衙内,无所事事,寂寞无奈。
祭祀当天。早上吉时祭天,下午跟晚上都是庙会。方拭非提前说了,带顾泽长出去逛逛,顾泽长便一直记着这事,兴奋难耐。
他觉得能跟方拭非等人来真是太好了。这里的日子虽说危险,却比他在京城还快活的多。方拭非不会责骂于他,也不会对他冷言冷语,要换个人,恐怕早数落他不务正业,将他骂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