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香一只往廖熹跚的鼻孔里钻,他吞咽着口水,目光忍不住就往饭桌上飘。
白秀珍用饭正高新,忽见廖婉玗捧着个木匣子,血淋淋地就走了进来,立时呕了一声。
“晦气!还不给我滚出去!”
喊这话的是廖婉薇,她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廖婉玗这边走,到了跟前抬脚就是一踹,廖婉玗本就脱了力气,哪里经得起她一脚,顿时跌坐在地。
廖熹跚回过头去一看,瞧见姐姐一身血,还以为是廖婉薇将她给踹坏了,他也顾不得自己那早已跪到没了知觉的腿,飞快爬到廖婉薇身边,照着她垂下来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口。
廖婉薇一声尖叫,接着劈头盖脸给了廖熹跚几个大耳光,一时间无数人过来拉架,场面混乱不堪。
白秀珍本来由甄顾护着,并不在混乱之中。可不知怎地,廖熹跚因为个头小,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想到自己今日受的冤和往日挨的苦,对着白秀珍飞奔而去,跳起来用头重重地撞在她腹部,疼得她翻了一个白眼,就昏在了甄顾怀里。
甄顾两只手都扶着姨母,旁边一群混乱的人却还没发现廖熹跚已经跑了,就这空档廖熹跚骑坐在大太太身上,扯着她的头发,给了她好几个耳光。
若说完全空不出手来,甄顾觉得倒也不至于,他一个成年男子,收拾一个八岁小孩简直不要太轻松,可他此时一双手就是扶着大太太,并且也不张嘴叫旁边那群混乱的人来帮忙。
他眼看着廖熹跚打了大太太十来个耳光,小孩累的满头满身都是汗,大太太双颊已经红肿起来,这才叫了一句“快来人”,并且掐着人中,将白秀珍叫醒了。
事情闹成这样,已然不可收拾,白秀珍捂着红肿的双颊气的直咬牙,看着已经被粗使的男仆按在地上的姐弟两个,恶狠狠地喊了句“请家法”。
廖家的家法是根木棍,据说是廖老爷年轻时候驾驶的木船桅杆改成的,为的就是提醒大家,莫忘往日苦,珍惜今日甜。
廖熹跚被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三十棍,小孩娇嫩的皮肤被打的开了裂,他居然半滴眼泪也没掉。
大太太看着他的倔强样子愈发生气,忍无可忍地要将他们姐弟赶出廖家。
甄顾眼见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此刻觉得也有几分自己的责任,于是好言好语地劝着大太太,“姨母,这两个孩子确实该教育,若是姨母觉得看不顺眼想将他们赶出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如今他们都有伤在身,此刻赶出门去,只怕家门前这条街都走不出去。”
他顿了顿,“咱们是经商为业,姨夫生前又最讲和气,若要赶出去,等他们伤好也不迟。我只怕落人话柄,到时候丢的还是咱们廖家的脸面,不值得。”
大太太本来一心只想着解气,此刻听了甄顾一番话,确实也觉得不妥。一旁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的廖婉雯忽然来了主意。
“妈,我听致酉说,谢家那个病恹恹的大少爷克死了原配妻子,眼下正要找个人冲喜,咱们对着丫头也是仁至义尽,不如送她去当谢家大少爷的填房享福好了。”
廖婉玗心里面“咯噔”一下,她惊恐地抬起头来看着白秀珍,不知她会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