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胜衣衫不整,面容憔悴,正对着一道人跪拜在地,声泪俱下连连求告,真是句句听者伤心闻者流泪,那洞中站着的一个十一二岁的道童都于心不忍,怜悯的看着胡胜,只见那正坐中央石床的道人怎生模样:头戴八宝混元巾,神采风扬,身穿紫金麒麟袍,雍容华贵,束丝绦,踏云履,怀抱玉如意,手握道德经,正襟危坐,不悲不喜,这道人细眼长眉,面色蜡黄,三缕长髯,周身隐隐有流光闪现,好个宝相庄严,得道修真!
那胡胜正当哽咽大哭之时,却听得那道人发话,声音似远似近,似真似幻,仿佛空灵大道,无处不在,直至心扉,震慑住一切事物,让人不得不认真倾听,可见这道人法力着实不小,道:“胡胜,你之心意贫道已然知晓,你且归去罢,待我这三日内炼好宝贝,便与你去那张家一探究竟!”
胡胜闻言道:“多谢真人慈悲可怜,只是这三天内真人未至,若那张家人再次兴风作浪弟子却无法阻挡,还请真人想个周全办法。”
那道人听后说道:“童儿,你去洞内将那云光帕取来。”那童子尊了吩咐进洞内不多时取来一方三尺长三尺宽的素色锦帕交于曹灵,这云光帕上绣着九朵祥云,中间安了一枚珍珠,除此之外竟毫无其他景象。
曹灵道:“你回去之后,命人在院中立一根两丈四尺长的木杆,将这云光帕子搭到杆上,然后设立香案,念动真言就可保你全家平安,你且附耳过来,我传你真言。”随即就将这宝物和真言一并传了,胡胜记下之后就听了吩咐下了山。
待胡胜走后,那童子说道:“老爷,那胡师兄却是可怜。”
曹灵道人冷哼一声:“这胡胜却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当那些腌臜事我便不知晓吗?此事一了我便与这尘世再无因果瓜葛,便可以闭关修行,直到避过劫难,大劫不远将至,谁人都在杀劫之中,我这返虚修士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愿不要牵扯太多因果才好!”于是闭口不言,默运玄功,练气打坐起来。
那童子听了后不禁打了个冷颤,行过一礼连忙躲进洞内看好火炉,锻炼起那宝贝来,话说这胡胜回了家,虽然对这曹灵道人的本事不敢怀疑,但握着手中看似极为普通的云光帕还是不禁将信将疑,但还是命人准备好木杆,香案等物,结果将那帕子放置杆子上后,真言只念一遍就见那帕子突然消失,同时感觉到整个胡家的天空忽然一动好似变幻了一下,但细看之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依然是天清地明,胡胜这下子才对这云光帕的本事深信不疑,他一凡人肉眼当然看不出其中神妙,那云光帕呼吸之间已是变化百千倍隐入云光之中,上绣的九朵祥云风云变幻形成了一座阵法,团团簇拥着那中间的珍珠,珍珠之上亿万光明大放将整个胡家罩在帕下,形成了一层结界,万邪不侵。
话说这几日那许尘可是过得极为潇洒,日日好吃好喝的招待,张家的兄弟姐妹各路亲戚转眼已到,整个张家院子人声鼎沸,极为热闹,都也听说了许尘这个乞丐的事迹,大家都只感有趣罢了,却也不去赶他瞧不起他,其家风可见一斑,不知为何那张奎的小女儿总是跑到他身边玩耍,也带动着许多家的小孩儿往这里跑,许尘于是就继续耍宝,拿出前世的童话,笑话和游戏来逗弄他们,这些小孩子哪里有过这等经验,一个个玩耍的脸色通红,缠着围在许尘周围整日乐呵个不停,弄得下人们都笑话他:“这叫花子光是凭这逗小孩的本事却也能吃的饱饭哩!”
只见这日已是到了寿宴正酣之时,不禁各路亲戚家人齐聚,就连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在其中,为徐氏贺寿庆礼,那徐氏毕竟年纪大了,受过儿孙们拜礼之后就回了后院,留下众人各自好吃好喝,宴席排了三十几桌,许尘自然是坐了最后一桌,正当众人推杯换盏时,许尘面色一变,随即眯着眼望着天空,却也停了筷子不去吃食,周围那些客人本就是张家的邻居门,也不在意许尘的身份,一个劲儿的给许尘让酒让菜,见他不去吃菜,一反往常,于是问他:“花子,你咋不吃呢?”
许尘不予回答,那人就待再问时,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怀阳胡家给徐老夫人贺寿!”
这一声落,四下寂静,落针可闻,众宾客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却是那武林间的好手用内力发出,声音不大,但极具力量,远远平缓的传了出去,仿佛就在人人耳边和声说道一般清楚,其声自有一股无形压力隐隐将众人喧嚣声压住,有那见识广的心中已经是开始盘算,其余众人也是窃窃私语,纷纷议论道这胡家怎会与张家拜寿,莫非黄鼠狼与鸡拜年?皆是要看那张家如何应对。
只见那大门口走进一队人,领头的正是那胡胜和那王明,后面跟着十来个江湖汉子,气质彪悍,手里拿着各样礼物,排场倒也有几分,张奎和几个兄弟互换了眼神,心中不免打起警惕,于是起了酒桌走上前去,拱手见礼道:“胡兄却是客气了,今日正逢家母寿宴,群贤毕至,定要与胡兄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来人啊给胡家主看座,给众位兄弟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