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姜小国的摩托上,我突然自责起来,当时为什么我不敢迈步去拖住姜牛牛,就是不去拖住姜牛牛,挡在前面替阳洞挨下打也好,至少这样就可以为他分担一些,至少这样他不会要躺在医院呆上十天半个月。也许我替他断掉一根肋骨,他也就只会断掉两个肋骨了。我又突然想起业爸爸来,业爸爸恐怕不会允许我断掉肋骨的。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刺痛起来。我偷偷擦拭眼角的泪水,不让姜大国知道,还故意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他觉察不出我有什么异样。
我总要做点什么!
晚饭的时候,业爸爸问我阳洞怎么样,我就把在医院看到的所有事情跟业爸爸说了。业爸爸叹口气,“他没事就好,村长是出了名的闷牛,他一般不发怒,发起火来,就不会管顾他人的死活的”。我越想越气人,气自己没有勇气去拉住黄杆子。
“以后你不要去惹那头闷牛!”业爸爸叮嘱我。
我不说话,心想,惹了又怎么样,我已经早有计划了,我要把他家的鱼都毒死!再替姜小国看店的时候,我已经趁他不注意,偷了他一瓶老鼠药。我趁业爸爸睡着了的时候,偷偷躲到前堂去,借着烛光,在大菩萨的跟前,问菩萨借了跟香棍子,找了个破碗,就来把老鼠药倒出来,小声的把一颗颗的药丸磨成粉,都磨成粉之后,再拌了些米和业爸爸的酒进去,这样鱼肯定会爱吃。我又摸了业爸爸的手电筒,偷偷开门往外走。手电筒可是业爸爸的稀罕玩意,平常我可是碰都不敢碰的。
夜黑的吓人,我靠着手电筒的一圈黄光,壮着胆子就往瓮塘走。自从上次瓮塘抢鱼事件之后,瓮塘就被姜牛牛一家给包了去。我要把他家的鱼都毒死!
渔村的狗似乎都知道我要干什么,都一起叫唤起来,先是一两声,后面就是都吠起来了。狗的叫声却给了安慰,我觉得这夜也不是那么黑了,路也不是那么小路,瓮塘也不是那么远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瓮塘边上,瓮塘里的水显得特别的黑。
一阵犬吠密集的袭来。
千算万算,我忘了姜牛牛再瓮塘旁边扎了草棚,里面有一只大黑狗。到了晚上,姜牛牛就会把铁链放的好长,狗就能帮着守鱼了。
它龇牙咧嘴,口吐白沫,就往我这边飞过来。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看到了可怕的大獠牙。我丢下破碗就跑,破碗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丢进瓮塘里。
我以极快的速度,往祠堂跑,心跳加速,几乎就要跳出来。
我没有再想那碗能毒死多少鱼,我想的是如何尽快的逃离瓮塘,不被大黑狗咬到,不被村长他家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