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到底是谁?他和天澜宗,又是什么关系?”
她猝不及防地一问,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他很快又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云小姐,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凤家有一位嫡亲子嗣,就在云州,离我们不远。”
鲁世均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他的脸一寸一寸变得煞白。
“凤家有人,在蜃楼上。”
“你是聪明人,我的问题,以你来说,也无伤大雅吧。”
船头传来他的管家的通报声:“老爷,我们到了。”
云锦绣掀起帘子,提高声音,“管家,你向蜃楼喊话,就说云锦绣求见。”
管家朝着蜃楼喊了几句,很快,就有云梯放了下来。
云锦绣看到云梯,出了船舱,她转过身来,看着鲁世均,目光亮如雪,利如刀,“鲁世均,嗯?”
“好吧好吧,”鲁世均一副被逼就义的样子,“守卫是古神址遗迹里的遗族,他和天澜宗有盟约,他为天澜宗提供一些能力,天澜宗会保护他。”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他一甩衣袖,进了船舱。
云锦绣皱着眉头,消化着他提供的信息。
原来天澜宗之内,还这么复杂。
想要彻底了解这些,也只能等再见到守卫了。
云梯搭在船头,像一道龙桥,她上了云梯。
老管家向鲁世均,“老爷,我们现在回去吗?”
“走吧。”
老管家让大家凋转船头。
他仰头看去,就看到云梯上的云锦绣,他想了想,又说道:“先等等吧。”
云锦绣上了云梯,就看到白夙站在甲板上,阳光照在他的红莲面具上,妖红夺目,锐利的目光透过红莲面具,紧紧锁着她的身影,她穿着浅白色的衣裙,青丝如瀑,的确是云锦绣。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到了甲板处,她提起裙摆,抬脚上了甲板,云梯收起。
他一步一步上前,她就站在甲板的边沿上,无处可退。
他凑过头来,在她的面颊上闻了一下,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你竟然还活着?”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浅浅笑道:“我运气比较好吧。”
他的目光凛冽而警惕,“你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是一个人来。
“我是来见你的,白夙,”叫出他的名字,她的目光瞬间锋芒迸射,“不,我应该叫你凤夙。”
面具下,白夙的脸色瞬间凝固,眼神如刀,紧紧锁着她。
他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书房内,烛光微明,书房四周,龙渊等人带着士卫潜在黑夜之中,不让人靠近。
“吱呀!”云翦推开门,踉跄一步,跨了进去,“砰!”的一声,书房的门又关上。
“云叔……”轩辕秀站起来。
云翦急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光影分明。
“像,真的像啊!”云翦的声音沙哑而激动。
他一直觉得,轩辕秀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现在彻底看出来,他像弘毅帝,他的眉眼长得更像他的母亲,但他的气魄像极了弘毅帝。
“你是……熙太子?”
虽然外界一直在传说,他也相信,但他还是想亲口问问。
轩辕秀点点头。
“哈哈哈……”他爽朗大笑,眼睛已红。
轩辕秀静静地站着,沉静而内敛,沉静得有点近乎心灭意冷。
“阿秀……”云翦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是我没保护好你。”
“云叔万万不可这么说,这些年你精忠护国,功不可没……”他的声音发沉,“是我无能,终究没能力挽狂澜。”
让帝国落为像轩辕元和凤后那样的人手中,让帝国逐渐走向没落。
“不怪你!”云翦坚定地说道:“你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帝国的奇迹。”
他从书桌下的暗阁里拿出一枚虎符,递给他,“天元帝登基时,打造了两枚虎符和三枚子虎符,当年北境战事激烈,为了能够调用全北方大军,给了我一枚虎符,另外一枚,在他自己手中。”
“楚帅府有一枚子虎符,楚帅死了之后,他的那枚子虎符被我手下的人找到,一直留在我这里,但是在京城,有虎符在,子虎符没有什么用处。”
“虽然天元帝手中同样有一枚虎符,但这枚虎符,起码可以牵制住军队。”
轩辕秀接过,摩挲着铜质虎符。
只要军队不出动,帝都可以免于屠城之灾。
云翦看着他,他的身上,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光华,他看起来沉静而孤独。
他忍不住问道的:“阿秀,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辕秀把轩辕煌的事情简单跟他讲了下,他没有提起自己的母亲。
云翦惊诧不已,“国师,是前九殿下?”
轩辕煌是帝国的风云人物,早已经深入人心,再听到这样的经历,他简直不敢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慨道:“多愧有他在暗中掩护你,你才能够平安长大。”
不管国师和皇朝有多少恩怨纠葛,就凭这一点,云翦还是很感激他。
他又看着轩辕秀,眼神复杂,但看着他黯淡的样子,便不问了。
轩辕秀知道他是想问云锦绣的事,他开口说道:“打斗的时候,她坠海了。”
云翦心头一沉,他转过头,仰头看向别处,眼眶通红。
多余的话,轩辕秀没有说。
他不忍心告诉他,在坠海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
他没有说,他在海上四处打捞了大半个月,没捞到人。
他没有说,她已经死了。
对于刻骨铭心爱着的人来说,死亡只是一种不会再相见的诀别,死去的那个人,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只是不再回来了而已。
新年午夜,帝都街头,灯笼明亮,千家万户,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