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发这种事,她也就只能把梳子侍候好,其他的,做不来。
楚墨宸自己拿过梳子,“你这样子,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云锦绣一怔,她的手从他的头发上慢慢落下,
她从未想过以后要嫁人,也从未想过要去做这些事。
她只是想为楚墨宸做点什么。
从寝帐里出来,轩辕秀正坐在大厅,淡淡地喝着茶。
云锦绣上前去,在他的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么早,是来看歌宝儿?”
轩辕秀欺身凑近她,声音婉转,情绪繁复,“香丝扰扰,耳鬓厮磨,不觉迟!”
云锦绣张了张眸子,无辜地迎着他犀利的目光,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轩辕秀刚刚应该是去过寝帐了。
轩辕秀压低了声音,“本王是不是应该误会,爱妾和楚宗主伉俪情深?”
云锦绣迎着他的锋利,眸光一凝,“王爷怎么想,是王爷的自由。”
轩辕秀一怔,瞳孔锁紧,“云锦绣,你最好搞清楚,那不是爱情,同情,相依为命,都不是爱情。”
云锦绣攥紧手中的杯子,“王爷未免太过狭隘了,相依为命,便已重过一切。”
“那你嫁给他啊。”
“他不死,我便守他一生。”
“呵,”轩辕秀冷笑,“是吗?你对大煌师的表白又是什么意思?”
云锦绣猛地收缩着瞳孔,只觉眼前锁着自己的这一双眸子,已经将自己禁锢了。
他的眸光是那么的咄咄逼人,一寸一寸钝入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填遍她的四肢百骸,痛得她眼眶发红,眼泪似要冲破眼线涌出来。
“轩辕秀,你懂什么是情,”她贝牙中挤出话来,一字一句,“我的命,是他们保住的,他们是我的底限。”
“姑娘,早膳来了。”
奶娘端着早膳上桌来,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云锦绣直起身来,奶娘将盘放在一侧,将一碗肉粥放在云锦绣的面前,她按天元的饮食习惯,吩咐厨房给他们做的早膳。
轩辕秀站起身,坐在一旁的客座上,饮着茶。
奶娘看了看两人,兴许是吵架了,不由摇了摇头。
今天,猎场举行宴会,参与这次春猎的人都出席,轩辕秀是来接他们去参加宴会的。
马车上,云锦绣将歌宝儿放在身边坐着,她侧着头,有些失神地看着车窗外。
歌宝儿死死地抓着她的裙角,兴是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仰着小脸,直直地看着她。
奶娘看着她眉宇间凝重的神色,不由叹了一口气,听说她是历尽生死,才将歌宝儿带了回来,即便面对生死,她也不曾皱过眉头。
“姑娘,王爷和您一样,都是执念很深的人,您就别和他置气了。”
云锦绣微微一愣,转过头来。
脸上的神色淡了淡,想了想才说道:“我没有和他置气,他于我,不过是刚好同道,一时的盟友而已。”
“姑娘啊,”奶娘语重心长地叹道:“正是因为你这样想,王爷才会生气的,他喜欢你,他有时看你的眼神,就像看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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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是聪明人,为何要用嫡庶的传统教条来断绝你明氏王族的希望?”
北境王瞪着龙眉虎眼,帝王的雷霆之怒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炸而来。
云锦绣却言笑宴宴地看着他,等着他发怒。
“哈哈哈!”北境王大笑起来,“天元人,就数你最有趣。”
“圣上谬赞了。”云锦绣伸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我来自天元,天元的嫡庶区别没有北境这么大,嫡出去世后,庶子便拥有继承权,从我的角度来看,北境关于嫡庶继承权的法律,迂腐得很。”
北境王喝了水,将杯子递给云锦绣,“本王不是没想过,本王自问不是一个好的王,终其一生,将北境治理的一塌糊涂,玄奕是我的儿子,他像我。”
云锦绣嘴角浮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明玄奕确实和北境王很像,勇猛无畏,直摔坦荡,缺乏谋略。
为将有余,为君不足。
云锦绣看着北境王抬头看着天花板,无声叹息,她试问道:“圣上是担心上他无法做一个好的君主?”
“难道你认为他会成为一个好的君主?”
“小女子可不敢揣测。”
“你都对本王说了那么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云锦绣微微抽动,然后笑道:“小女子知道明统领深明大义,宅心仁厚,心系天下,假以时日,若得贤能辅佐,成为明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北境王又笑了几声,“本王的胸襟,竟不如一个小女子。”
云锦绣忙礼道:“圣上严重了,小女子一介妇孺,眼界有限,不过是和琉璃相处多年,希望她以后能够有平安喜乐的生活,才胡说了这些。”
她愿意为琉璃扫清她前路的所有障碍,只愿她能够平安快乐地生活。
北境王点点头,他这一辈子最欣赏重情重义之人,这话,他爱听。
看着他的神情,云锦绣轻了一口气。
云锦绣又说道:“我在乌兰城的时候,曾听到传言,匈奴族的赫连世子是狼灵的传说。”
“乱臣贼子!”北境王咬着说道:“一年前他老子要毒杀本王,他们要谋反。”
“我有个不情之请。”
云锦绣皱着眉头,“可以。”
“你说。”
“琉璃的身世现在不宜暴露,我想先带她回去。”
北境王想了想,暗暗叹了口气,“你带她回去吧。”
他是琉璃的父王,却不能保护她。
云锦绣笑道:“谢圣上。”
云锦绣从北境王的房间里出来,往客院去,刚一进院子,就看到流风止立在廊下柱子旁的流风止,他穿着藏青长衫,头上戴着银白色抹额,两颊边浮着几缕银丝。
云锦绣走上前去,“我带琉璃去见圣上了,圣上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他们,”流风止顿了顿,“对她好吗?”
云锦绣一怔,他倒是挺关心琉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