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疾整理完衣衫,出门后,见不知死活和王马克正同一位中年村妇谈话。那村妇早被田间活计摧残成了个黄脸婆,但眉眼间还是有几分姿色,年轻时定也是个清丽佳人。
村妇提着一筐新鲜鸡蛋,硬要塞给不知死活,不知死活连连推辞,这时王马克见李去疾出来,忙向那村妇道:“赵大姐,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新老师李去疾。”
村妇赵大姐连忙走向李去疾,亲热招呼道:“李老师当真是年轻才俊,有志这最后一年便靠你了。”
李去疾正不解,赵大姐便将手里的那筐鸡蛋塞到了李去疾手中,道:“刚刚我给不知老师,不知老师不要。给马克老师,马克老师也不要。马克老师还说,若我当真要给,就该给你。马克老师说,你下学期便是有志的文史课老师了。”
王马克只知李去疾日后教的是文史,但却不知他教那班,方才他对赵大姐说,李去疾将是她儿子的老师,纯属信口开河,只为把这赵大姐的注意引到李去疾身上,好让李去疾代他们二人听这赵大姐的唠叨。
就算李去疾真入了皇家学院,他又怎可能教到马有志?要知晓,马有志可是天班的学生。
天班可是那位大人物待的地方。
李去疾想要将手中的那筐鸡蛋递回去,王马克抢先道:“李老师,这也是学生家长的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
“无功不受禄,这……”
赵大姐道:“老师这话说的,这有志在学院里的最后一年,须得老师多多照看着。皇家学院里都是官宦人家、非富即贵的子女,我们马家就靠薄田过活,拿不出什么金银珠宝来谢师恩,想来想去就自家的一筐鸡蛋,尚算能拿出手。有志他自幼就是个左撇子,村子里有位老人家说,左撇子的人天生就是要聪明些。我们先头都不信,谁知有志这孩子是真出息,读书读得好,修行也有天赋。每年皇家学院就三个民间名额,竟都被他给考上了,且还是免费生。”
不知死活忽然问道:“马有志同学还在家中吗?”
赵大姐道:“学院不是后日开学吗,他昨日就先去皇都寻同学了,说是和同学明日一道返校。不曾想三位老师会来我们黑马村,还正好给我碰见了。方才我在那头,远远瞧见屋外的两人像是不知老师和马克老师,不曾想,过来一看还真是,家长会那日,我一个村妇在学院里迷了路,幸好碰上了两位。如若有志知道老师们要来我们黑马村,定要留到见了三位老师后再走。”
“我们家有志呀,暑假在家里面,也不敢落下功课和修行,懂事得很,三位老师不知道,那日有志他……”
这赵大姐絮叨起自家的孩子来,就如大江大海,滔滔不绝。
两人一魔都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道理,不愿打断,直至这赵大姐想到家中还有旁事,才停住了嘴,临走前,又诚意切切地托三位老师能多关照多关照自家孩子。
三人忙点头,送走了这位家长。
“这种事,李老师定是第一回见到吧。日后遇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言罢,王马克转头,见李去疾看着手中的一筐鸡蛋,看得出神,还在小声道:“王爷的安排似乎也不坏。”
王马克耳朵尖,听见“王爷”二字,凑了过来,道:“李老师口中的王爷可是说的定北王?”
李去疾点头。
王马克八卦包打听之心一动,又半猜半问道:“李老师的意思是,皇家学院聘你,是定北王的意思?”
李去疾道:“除他之外,我委实想不出是何人了。”
对李去疾心怀芥蒂的不知死活都竖起了耳朵,事关他们北境定北王,又事关郡主婚事,这怎能让他不在意?
王马克不解:“可王爷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我听过你们人族的岳父都盼望女婿去考科举,金榜题名,还没听过有当岳父的,盼着自己的女婿去当个教书匠。”
李去疾道:“不瞒马克老师,王爷向我讨要了三件聘礼。”
王马克面上迎合道:“噢,我的神!还有这事?”心说,整个双洲大陆都知晓了,你还来个“不瞒”。
“当真。”
“那不知这三件聘礼到底是什么?”
王马克自诩三族包打听,但这回是真不知晓。
不但他不知晓,整个双洲大陆的人妖魔都不知晓。
李去疾道:“王爷他只告诉了我第一件聘礼,待我拿到这第一件聘礼后,他才会告诉我第二件是何物。”言到此,他故意停住。
“我说李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那第一件聘礼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