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嗯了一声,捧起茶杯摇了摇,之前尝过一口,偏浓,不太喜欢,一边倒在茶盘上一边说道:“点到即止,说多了招人烦。”
这会倒是徐江南换了个话题,“听说谢长亭入了狱。如此一看,北齐要变天了?先生对此怎么看?西夏北上会不会有变数?”
纳兰换了个姿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西夏占了二十年的先机,后二十年先机北齐想争一争,毕竟谢长亭只是问路的石子。推恩令这把刀还是悬在北齐世家的头上,并没有撤下来,所以影响不到西夏北上辽金。”
徐江南皱着眉头说道:“先生何以见得。”
纳兰右手摸了摸桌沿,“北齐不是还有个江秋寒在西夏,北齐若是要战,留个使臣何为?西夏的朝廷确实羸弱,尤其迁都之后,谁又能说的清楚,但他们这群纵横一派,不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边的好处要拿着,那边的生意还是得谈。换句话说,西夏边境常年受辽金侵扰,北齐又何尝不是,甚至北齐更甚,至少西夏在辽金方面没丢过城池,北齐可是丢了小半个幽州。再谈如今国力,辽金最强,西夏次之,北齐最弱,与虎谋皮不是自寻死路?北齐的朝廷没那么傻。哪怕不上船,也不敢凿船让西夏沉下去。就像如今,西夏跟辽金明里暗里打了几仗,北齐最不济也是在观望,并不敢出手。”
纳兰斟酌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说道:“十年。”
徐江南不解其意,皱着眉头望着后者。
纳兰开门见山,推心置腹低声说道:“西夏国运尽在这十年里。若是能安然渡过,再往后跟北齐拼,都不是看谁国运昌盛,而是看谁家先出个败家子。所以与辽金一战,可以不胜,但必须要拖过这十年。”
徐江南狐疑看了一眼纳兰。
后者一脸淡然,起了身子,似乎也不想多说。“西夏的朝廷将来定然是要交到公主的子嗣手里,你这个当爹的也该替儿子守几年国门吧。”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进宫了。”
纳兰走了几步却是被徐江南叫停。“我有一个问题。望先生解惑。”
纳兰顿了顿身子,窗外的寒风还是渗了进来,纳兰的长袖也在微微摆动。
徐江南斟酌说道:“宫中有几位九品?”
纳兰背着身子说道:“三位,除却江莫,还有两位守着内城。”
徐江南晃着茶杯。“西夏九品皆北上,为何他们不用?”话说完,徐江南随后补充说道:“我不是君子,所以我做不到有人摇旗呐喊,但背地里却在算计渔翁之利。”
纳兰回了下头。嗯了一声说道:“君上的身子离不开这两位九品。若是这两位离了长安,君上可能撑不过这个凛冬。”
徐江南手上顿了一下,先生慢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前者已经消失在街道的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