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洗完了澡,她在卫生间里换了保暖内衣裤,随后她又换了一身衣服。
“喀秋莎你穿的太薄了,这件军大衣你先披上吧。”卓伟拿了军大衣道。
“卓伟,我姥姥有点糊涂了,她要是说什么胡话,你可别认真。”喀秋莎尴尬的笑了笑。
“我是个不明理的人么?”卓伟笑了笑。
“再明理的人也会生气的。”喀秋莎笑着道。
喀秋莎和卓伟离开了旅社。
外面白雪皑皑,两个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缓缓地朝着香坊区敬老院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纷纷飘落的雪花,兀管那人间的悲喜,兀自寂静的洒落,兀自寂静的重叠。
“前一段时间,哈市这边的敬老院还出过事儿,我忘了是哪一家了,小年那天有老人吃药自杀的,说是太孤单不想活了。现在经济形势是越来越好了,只可惜人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有人情味了。”出租车司机是个话痨子,他评论道。
“那个老人没有亲属么?”卓伟好奇道。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敬老院里绝大多数老人,都是子女忙不过来往里面送的,但送进去后,他们就不想管了,逐渐的也就习惯了。”
“那他们过年过节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卓伟不解道。
“有的是欠费,有的是压根就不想去看,久病床前无孝子,人老了糊涂了也一样,在麻烦面前,孝顺这两个字就像是狗屁一样!”
“虽然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我觉得那些人真不是个东西,老的把他们养大了,他们成家了立业了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他们却像是踢皮球一样把老的踢开!”
“就像是我父亲,八十多了,我就没叫他去敬老院,我开个出租车虽不是多了不起的活儿,但我每天都有时间回去给家里人做饭陪着老的说两句话。”
出租车司机这样说着,喀秋莎坐在后车座上表情有些难堪。
从上大学开始,她就没怎么回来过了,将姥姥一个人送到养老院去,一开始也只是没办法。但逐渐的就像是这个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她确实是习惯了。
她更喜欢自由,也生怕姥姥唠叨,她更不想负重前行。
不过现在喀秋莎感觉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她就这么将姥姥一个人扔到敬老院里,不闻不问。
“哈市变化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喀秋莎打开了车窗,外面的冷空气窜了进来。
这种干冷刺骨的空气,喀秋莎非常熟悉,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冬天里长大的。
“朱老师,你还好吗?”喀秋莎心里有些刺痛,在冰天雪地里,她将姥姥一个人抛下。
孤独的滋味,喀秋莎也曾经体会过,这个出租车司机说的话,让她有些刺痛,她明白过去的她是多么的混蛋。
当出租车行驶到了香坊区敬老院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
雪天路滑,马路上的车辆也不敢行驶的太快。
敬老院的门口,有人正在铲雪,喀秋莎和卓伟走了进去。
这个敬老院有个大院子,还有一个两层楼高的建筑。
“请问,朱爱华老人现在住在哪里?”喀秋莎走到了敬老院的接待室,她问道。
“现在老人们都在老年活动中心呢,你可以过去找她,现在家属们正在和老人们做互动活动。”接待室里的人道。
“好的,谢谢。”喀秋莎纯素颜的时候,显得很素净,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就像是含着桃花一样,让人忍不住侧目。
而且喀秋莎的皮肤就像是沙俄年轻女子那样白皙。
只是喀秋莎现在一点笑容都没有,她显得有些沉默。
卓伟拿着行李,跟在喀秋莎的身后。
“卓伟,你知道我的汉语名字吧?”喀秋莎突然问道。
卓伟愣了愣神,喀秋莎这三个字卓伟已经叫习惯了,他没想到喀秋莎还有其他名字。
“你汉语名字叫什么?”卓伟意外道。
“朱莉雅,我以前的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我妈妈姓朱,我跟了她的姓。”喀秋莎道。
“朱莉雅?挺好听的名字。不过感觉你好像少了个罗密欧。”卓伟笑了笑道。
“去你的,这是我姥姥取的名字,可不是罗密欧朱丽叶的谐音!”喀秋莎脸红着笑骂道。
“喀秋莎,你应该经常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卓伟鼓励道。
“有你这家伙在,我怎么可能笑的起来?”喀秋莎白了卓伟一眼。
卓伟和喀秋莎开玩笑,喀秋莎的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但走进老年活动中心的时候,喀秋莎的心情又沉重了下来。
老年活动中心里很多老人坐在一起,有个女护工正在陪着这些老人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很多老人的身后都站着他们的子女或是孙子孙女,也有一些老人看起来孤零零的,唱起歌来前言不搭后语,像是在糊弄。
喀秋莎走到了一个一只眼睛泛白的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