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一，你辈分极高，所以他们不得不敬重你。然而还有一点，恐怕金鹏没有告诉你。”

“是因为年龄吗？”

“上古神祗几乎都在那场灾难中魂飞魄散，除了金鹏和你，”迦音道，“两万岁以上的神族几乎全部消失殆尽。”

“说到底我还是太老了，”玉翎笑道，“毕竟我都两万多岁，是个老太婆了。”

她把百根竹子打磨得差不多了，才跑到迦音身后开始拔草，“你身上新伤旧伤太多，根本来不及处理又要挨钉子，”玉翎道，“你可千万别碰水，有什么事叫我来就是了。”

迦音看着自己掌心的血窟窿，“我已经习惯了，并不痛的。”

“胡说八道，”玉翎搓着马蹄草一点点挤出汁液，“我看着都要痛死了，你竟然还说习惯了，佛门中人都这么变态，喜欢被穿钉子？”

“不说这个，”迦音用长袖把双手遮住，“你去寻些杂草，勉强当做床铺，再去准备些温水先把自己好好洗洗，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说我脏，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了，”玉翎瞅着浑身血污的迦音，“你仿佛是从修罗场里刚回来的，还好意思说我。”

“左右明日还要受刑，无妨。”

玉翎却已经撕下衬裙的一角，浸在温水里，拧干了之后用它替迦音擦拭脸上的血污。

“你……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擦。”

迦音却道，“把衣服都撕了，就剩外面这件……你不怕冷吗？”

“我死不了，倒是你，脏死了。”

迦音笑笑，指着自己刚才做好的竹桶，“你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管我。”

“你什么时候做好的？”玉翎很惊讶，“真是神速。”

“你跟竹子较劲的时候，”迦音道，“快去吧，不用管我。”

玉翎想了想，迦音已经递过来一个提水的竹桶，她一脸惊讶之下接过，在迦音微笑的表情下把竹桶里放了多半桶水，召来几朵业火，将水烧温，却迟迟不动。

迦音此时正背对着她，面朝竹林打坐，“你不必担心，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人看见的。”

玉翎纠结了半天才决定脱了衣服钻进水里，“臭和尚你如果敢回头我就挖了你眼睛！”

迦音转身却不抬头，将玉翎的衣服收来，又放进溪水里，仔细搓揉。

然而玉翎却惊叫，“臭和尚你不能碰水！你放下！”

她已经不顾形象的从水中站起，迦音却不回头，“既然已经沾了水，就无所谓再多沾一些。”

“你伤口若是发炎病倒了……我……我怎么办！”

“这话你已经说过两次了，”迦音平静道，“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不要担心我。”

玉翎只能待在水里，眼睁睁看着迦音替自己洗衣服，他洗得很认真，每一处都被他轻轻搓揉过，一点污痕也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