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抬手虚抚过他的眉眼,手指明明没有触到少年皮肤,但对方却闭上了眼睛,长睫紧张地微微发着颤,一下一下像是挠在了于景渡心尖上似的。
明明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但于景渡却觉得心口腾着一团火。
他忍不住暗忖,真想就在这里将人好好欺负一通,将这个屡次折腾得他彻夜难眠的小纨绔,欺负得哭着求饶。
可他又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欺负,是舍不得在这种地方。
少年可不是他这种粗人,牢房里住一日身上就能起疹子,骑一天的马,腿就能磨得几乎破皮,他还真怕自己没轻没重把人给伤着了。
而且,看容灼如今这样子,根本就还没弄清楚状况。
他得给对方一点时间,等人想明白了再说……
“少东家。”于景渡放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像是在说情话一般,“你总是在该糊涂的时候聪明,又在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我要是不提点你,你会糊涂到什么时候?”
容灼稍稍缩了缩脖子,根本不敢看他。
便闻于景渡又道:“还是说,你一直都是在装糊涂?”
“我不是。”容灼小声道。
“我觉得你也不是。”于景渡道,“但你如今既然知道了,是不是该想想……”
他话音未落,便闻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于景渡眉头掠过一抹不快,转头看向了身后。
“公子。”刘副将立在几步之外的地方道:“都办好了,运粮的人大部分都是百姓,只有负责押运的人带了十来个亲随,很容易就控制住了。”
“咱们的人有伤着的吗?”于景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