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禾舟待云皓然等人一走,说道:“两位先至后院休息自便,老朽需要仔细揣摩揣摩。”
韩觉人扶嬴莹来在后院,心中有气,说道:“这老仙医说话也不给个准信,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一年?这鬼地方阴阳怪地气,我可呆不住!”
嬴莹微微一笑,道:“有闲情在此抱怨,何必出去找酒喝?”
韩觉听她一提醒,酒瘾立时就上来,急道:“早就憋不住了,我出去找找!”不至半刻的工夫,便又悻悻而归,骂道:“他妈的,整个破宅子都被我翻遍了,就是没有酒,就连酒杯子都没有,看来这老先生是不喝酒的。”
嬴莹道:“那看来你有苦头吃了。”
“我”韩觉又要开骂,忽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屠禾舟举着一坛酒儿飘飘而来,道:“兄弟,你是要喝酒吗?”
韩觉顿时面露喜色,抢前一步,迎上去道:“老先生把酒藏得这么好!”
屠禾舟笑道:“这一坛好酒,是一位已故老友所赠,已深藏于地下多年,至今舍不得挖出来喝,但今日既遇知音,也免不得借花献佛,赠与兄弟了!”
韩觉接过酒坛子,解开盖子,伸手一沾,道:“七尹!三十年陈,好酒,好酒!”
他在云家之中修炼脉酒功,时有半月,也已尝尽不少好酒,对于各类名酒亦也有些涉猎了。屠禾舟见他年纪不大,却有这样的奇特技艺,不免惊叹,翘起拇指道:“兄弟,高明,高明!”
嬴莹道:“韩觉,既有好酒,岂能独饮?老仙医,你也喝两杯再走!”说得韩觉竟有些不太好意思来,忙道:“正是,正是!恕晚辈无礼了!”
屠禾舟笑道:“既是如此,老朽有个喝酒的好去处,咱们爷孙俩个对月畅饮,对海畅谈!”韩觉兴致大增,道:“我正闲独自烦闷,如此甚好!”
屠禾舟道:“赢姑娘,不如一起?”
嬴莹道:“不必了,女不胜酒力。”
“唉?你不是”韩觉刚要说,心中想道:“算了,酒本不多,给她喝也浪费。”
碧海潮升,苍穹月明;清风飒爽,胸臆快意!一老一少登崖对饮,竟一时忘乎自我。
韩觉虽有脉力护体,然仍不胜穿肠酒力,六杯下肚便已有些神情恍惚,胡言乱语,一脚跳入海中,回头哂笑,道:“老先生,海水好温暖,你也快下来洗个澡!老先生,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万古愁!老先生你怎么还不下来”
屠禾舟喝得不多,却不动弹,只在一旁隐隐慈笑。
韩觉远望海涛,大声道:“屏儿呀,你在哪里?教我教我好生想念!我我”
“韩觉!”借着皓月之光,一抹青霞飘然而至,“你喝太多了,回去吧!”
屠禾舟一见是嬴莹,举杯笑道:“赢姑娘,你也来一杯吧!”嬴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韩觉,回来!”
韩觉回头,呆呆望了一眼嬴莹,目光迷离,笑道:“你怎么来了?”
屠禾舟道:“你表姐来叫你回去了,兄弟,时日不早,咱们明日再来喝,如何?”
“不”韩觉刚一开口,忽觉青霞飘近,身子一软,便再也没了知觉。
嬴莹道:“麻烦老仙医,帮我把这捣蛋的扶回去吧。”
月色朦胧,撩人心脾。
一个娇的倩影迎着海风盈盈而至,“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起风了,这里天凉,快快回家吧!夫人在家念着”
“屏儿,屏儿?”韩觉一觉惊醒,心道,“竟是一场梦。”
回首看来,嬴莹还在自己身边,只是此地却已非当初屠禾舟的竹苑之中,但见眼前漆黑一片,泥地渗水,隐隐有些潮闷,奇道:“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