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儿贪恋爹爹的怀抱,狠狠嗅了一口,又垫脚“吧唧”一口亲在了爹爹脸上,然后才点了点头,道:“可要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糖葫芦。”
弓哭笑不得的摸了他的头,让小蝶儿带他出了门,待人走尽,才伸手对着佰茶微微一笑,道:“我回来了。”
佰茶鼻尖发酸,走下台阶窝入他的怀中,轻声说道:“姨娘姨父他们可还好?你这一路可有遇到麻烦?”
弓轻叹一声,抚着她的发吻一下,才回答道:“都好。文帝也没有为难他们,除了派兵守住了将军府,其他一切照旧,有南宫和弦伊在,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小侯爷府被重修了一遍,想来文帝也不愿落了百姓的口实,所以……”
“白炎跟无瑕呢?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我去了云雾山庄,见了莫将军,他说自那夜别后,基本就没有过他们的消息了。我也去了沥泉山庄,问了如今的庄主程颢,他跟我们一样一直在找公子,可是,都是音讯全无。”
“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咱们找不到,别人或许也找不到,这样对他们才是最安全的。他俩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希望他们能守着彼此一直走下去。”
“会的,公子与小侯爷此刻一定在某个山水相映的小镇,过着宁静的生活……”
“驾——”
“驾——”
飞扬的马蹄带起滚滚烟尘,踏碎了江南渔乡的宁静。临江的客栈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蓝衫佩剑的男子踏入房间,对着倚窗而立看着江面的黑衣男子拱手说道:“禀大人,附近村落皆已探过,未曾发现蛛丝马迹。”
黑衣男子没有任何动作,仿佛未曾听见那人说话一样,那人等了一会儿,有些难捏不定,想要重复再说一遍,又怕言多必失,真是如芒在背,叫苦不得。
“大人……”他铁着胆子又叫了一句,面前之人这才微微一动,转着左手小指上套着的铁指喃喃说道:“继续找,无论多久,就算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要将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一笔一笔的讨要回来!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除了仇恨,又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石可辅未曾料到自己的儿子竟说到做到,镇子上的学堂开课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以前的那里,夫子过来说过几回,他揪着石昱政回家的时候也问过几次,可都被石昱政给敷衍过去了。他心中不悦,找了秦高过来商议。
秦高早就对魅阁轩窝了一肚子火,石昱政是郡守府的公子,他再怎样也不敢说公子爷的不是,于是将所有责任一股脑推到了魅阁轩的身上。他说,公子之所以如这般鬼迷了心窍,完全是因为学堂的新夫子所致。
石可辅不明,他便解释道:“这段时间镇子里都在议论这位新建学堂却不收分文的夫子,不仅是因为他的不求回报,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容貌。”
石可辅惊讶之余又有了几分疑惑。
秦高暗暗冷笑一声,凑到石可辅的耳畔轻声说道:“卑职听说,公子前儿不久在卑职女儿的店铺外见过那位夫子,当时,公子便是被那夫子打了眼睛,所以……”
“混账!”石可辅立时想到了那夜儿子回来时狼狈的模样,顿时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简直无法无天了,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对本官的儿子动手!”
“听说公子只是碰了他一下,他便动手将公子的眼眶给打乌了。”
“我家政儿连本官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他!”石可辅气得顿足怒吼,挥手就要叫人,秦高忙将他的手一压,顺着气儿说道:“大人息怒,息怒。”
“山野村夫,居然也敢这样嚣张,本官若是不治治他,他又岂会知道害怕。”
石可辅气愤难平,秦高却暗自好笑,假意安慰,实则添油加醋又道:“卑职要说的,还远不止这件事。”
“你说!本官还不信了,一个平头百姓,还能反了天了。”石可辅狠狠一拍桌子又坐了下来。
“卑职听公子身边的小厮说,说……”
“说什么?!吞吞吐吐让人不耐!赶紧说!”
“说公子之所以要去那学堂,完全是因为……因为……”
“秦高——”石可辅极度不耐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