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摇头:“没这本事。”
毛靖堂嘿嘿笑,“看我的。”一手握住枪头使劲往下一压将牛筋扣在凹槽上,抬起手臂“嘭嘭嘭”拉了三个满弓,递给方奇,“你试试。”
方奇接过大弓铆足了力气,拉了一个满,再来一个就觉得有些吃力了,第三个只拉开半个就拉不动了。
这阵子毛靖堂又从柜子里拿出个箭袋来,十几只长约一米的铁箭插在袋子上,箭袋往腰上一束卡上扣子,伸手就能拽下一只。毛靖堂站在墙边扣上支箭嗖嗖嗖射出三箭,这三箭都攒在门框上,箭头全钉在一起。
“哦哇,毛叔,你牛逼了,真厉害。”方奇由衷地拍个马屁。心想,幸好这位毛胡子没拿箭射我,要是带上这东西,我肯定成刺猬了。
毛靖堂走到门后拔下箭又插回箭袋,解下箭袋,“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伤人害已。”又把牛筋取下来,单手持弓道:“若能让他们知难而退,让你要回你朋友的遗体,也就算了。”
手里掂着大弓一连点了几个枪花,他停下那弓身仍然兀自颤动不已,发出嗡嗡的声响。
“毛叔,你这是甚么功夫,跟谁学的?”
毛靖堂搁下大弓,又拿出烟斗:“我太爷爷原来是打把式卖艺的,后来进了靠山村才落了户。听我爷爷说,我们老家原来是沧州人氏,太爷爷有个外号叫铁狮子,到了我这一辈差的太远。”
原来如此,沧州是武术之乡,自古以来武术传家,毛靖堂会功夫也不足为怪。可是他怎么会落到干起这种勾当来了?真正习武之人是很讲究武德的,当然方奇根本不能算会武,他只能算个奇葩。
“毛叔,你干这事,你爹娘知道吗?”
毛靖堂面现愧赧之色,“实际上我没比你大几岁,千万别叫我毛叔,今天我才二十九岁。我面相显老,才二十多岁,看着就像四五十岁。”
方奇一连吃了三大碗饭才放下碗,好在毛靖堂也是个大肚汉,还蒸了一锅馒头,方奇还吃了两个馒头。原来丁秃子也就是个找大学生和农民工干活的中介,其它什么事都管不上,就连小六子那帮子打手与他们也毫无关系。
毛靖堂也是听说小六子那帮人失手才去帮忙的。
看起来好多人都知道贩卖尸体的事,实则不然,好多人参预了,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除小六子那五个人,后来来帮忙的小流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大学生农民工干过一回,绝不会让他干第二次,全市中介都帮丁秃子找人,只要发现是同一个人肯定不会再用。
而且交货地点也会不停变动,这样做了很多年,一直没出过事。
至于那些尸体到底用来做什么,没人知道。美宅地产大佬为什么会掺和上这种事,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吃了饭,毛靖堂拿出个小诺基亚手机打电话,但是打了好久一直处于关机,直到临晚时才有人接听,毛靖堂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佬,然后转到拐角小声说话。
方奇靠在床上抽烟,毛靖堂一直背着身子说话,看不到什么表情,好了一阵子才转过身来坐在板凳上,又拿出他那个烟斗抽烟。方奇察颜观色倏尔觉得不太对头,一骨碌身子坐起来:“毛叔,你跟我来。”
毛靖堂懵逼:“咋回事?”
方奇已经站在门口,回过头来说道:“你们这附近哪里有药房?”
毛靖堂按灭了烟斗重新裹上放进兜里,带着他上街找到家药店。方奇让店员称了几味中药碾成粉末包上,再称了几味辛辣的药做成药粉揣在自己身上,买了几卷纱布和刀剪之类的工具。
出来时毛靖堂问道:“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方奇随口就应道:“救你命!”
毛靖堂傻眼,不知道为甚么又要救他命。回到他的小屋子里,方奇让他撸起裤角,剪开布条给他重新清洗伤口敷上药,再用纱布包扎起来。这才问道:“毛叔,大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