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瞬,叮当咣当,无数的兵器,倒在了厅中。
法器,近百件法器,堆得宽阔的议事厅,瞬间局促起来。
若说那数百只须弥戒,只是震撼了眼睛,那这堆积如山的法器,却结结实实震撼了心灵。
但因这每一件法器背后,必定站着一位感魂强者。
这,这,这是何等的魔头……
这时,没有人纠结许易既然杀了那么多人,为何没有黑化?
而沙汰谷的试炼,此时尚未结束,无人知晓,试炼的结果,自然无人将许易这满屋的战利品,往沙汰谷中联想。
事实上也无法联想。
阴尊强者入不得沙汰谷,而非阴尊强者,又怎么可能杀得了百余位同级修士。
这是个无法开解的矛盾。
然则,此时无人心怀矛盾,巨大的震撼如潮水般在心头喷涌,久久难平。
刘掌事只觉头颅充血,阵阵眩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前,前,前辈,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人头猪脑,冒犯前辈,还请前辈千万责罚……“
话罢,噼里啪啦,便自掴起来,下手极重,片刻,便将一张脸抽得肿胀起来。
修士既重生死,又重颜面,可在生死和颜面之间,绝大多数毫无疑问的选择前者。
刘掌事如此下作,只为活命。
他是真的怕了,许易是那制符高人的身份坐实,天下会无论如何不会为了他刘某人,去得罪一位符师。
更可怕的时,这位阴尊兼符师大人,却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要灭掉他刘某人,不过只需捏碎一张止杀牌而已。
许易冷哼一声,调头便走,既不管满桌的须弥戒,更不管满地的法器,阔步行到封禁的墙壁前,秦副会长几乎是扑倒在地,夺过了刘掌事的罗盘,放开了禁止,许易昂首而出。
………………
淡雨,危楼,风细细。
许易倚栏而望,怔怔出神。
自是许易出手无疑。
不过数息,刘掌事便被他拿着头脑,猛烈地和异铁撞击了上百下,生生将异铁锻造的墙壁,砸出个巨大的深坑。
饶是以刘掌事感魂中期的修为,已修成铜皮铁骨,这般狂暴的打击下,肉身也彻底崩坏,五脏六腑齐齐挪位,眼球爆出,鼻梁塌陷,七窍飚血。
“够了!”
秦副会首暴喝一声,“尊驾也太不将我天下会放在眼里了吧。”
许易顺手一抛,将刘掌事扔了出去,“区区天下会,的确不在某眼中,怎的,你也觉得某今番来了,便走不出去。”
他感魂境成,自信爆棚,便是老天爷来了,他也觉得自己能战上一番,满室感魂强者,根本不在他眼中。
许易如此霸烈嚣张,秦副会首心下一惊,又生疑惑,遮莫真是那高人。
却不敢轻易接口,故作喃喃,“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却传音方掌事,要他务必好言相劝。
若来人真是那位符师,对方掌事的一切针对,自然都一风吹散,说到底,这位高人关乎的利益太大。
传音许易听在耳中,不待方掌事说话,许易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方,某在贵宾室等你。”
他正待移步,却听一声断喝,“狗贼,你看你走得了么?”
说话的正是刘掌事,他的伤势看似沉重,却都是上伤害,丹药得力,恢复起来,自是极快。
话音落定,他催动掌中罗盘,咔嚓一声,四面墙壁,尽皆落下一层厚厚金色板甲。
“老刘,你疯了!”
方掌事万没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冥顽不灵。
刘掌事冷笑道,“我看你才是疯了。秦副会首,诸位,适才此人出手,你们也都见了,明明只有感魂中期修为,如何便能炼制符箓。“
阴尊才能炼制符箓,乃是修行界的共识。
刘掌事此言一出,秦副会首霍然变色,其余人等也尽皆回过味儿来。
“方掌事,此人到底是谁!”
秦副会首怒声道。
他却未料到秦方掌事此刻也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