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五当时要骑马同去,俊磊知道我为老兵出头被家里训了几次,就坚辞不肯我们同往。”裴欣是悔不当初,早知会出这档子事,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独自前往。事发后对于当时在场却没有坚持结伴同行的人,裴欣都看着不爽,其中包括他自己。
“我们陪俊磊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就独独那次放他一个人走了。”瑜永嘉也自责。
“瑜文毅、边伯沿那些混蛋经常以停发护院饷银为要挟,拿这些伤退老兵取乐。这几年俊磊为了这些老兵打了多少架,操了多少心。”贾义亭愤愤的敲了一记桌案。:“战场上退下的老兵不少伤病缠身,发回原籍后这些伤兵的生计就很艰难。以京城来说这些前往各府做护卫、家丁、门房的,有几个过的不落魄的,更别提遇到了瑜文毅这样的败类,会过的有多辛酸。”
“那些败类以折辱这些忠义之士取乐,真是可恨。”简梓喻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这个醉心音律淡漠世情的人这会儿也不冷静了。
“那些伤兵的老伤旧疾有几个治的起的,不过是自己苦熬罢了。近年来全仗李校尉和诸位捐资,我们才能为伤残的老兵们尽一己之力。李校尉若被宵小之辈连累遭难,也太让人痛心了。”治病救人是宁百草的志向,而帮他达成志向的就是李俊磊和他身边的这些人。
“宁神医常年北上南下四处奔波,一年在京里也呆不了一、两个月,你已经尽力了。俊磊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一定尽力救他。”瑜永嘉安慰这位放弃京城优越生活,常年为穷苦大众奔波的仁心之士。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倒是拿出主意来呀!”裴欣这些天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如今是忙圣上万寿节的事,等忙过这阵子,就该着落大理寺断这桩案子了。”
简梓喻也说:“太常寺都有不少艺人听到了风声,说今科赶考的举子和新取的士子们都在关注这事。联合了吏部、礼部的一些死硬官员要给几位死伤举子们讨公道,还有人写了话本子正四处招人排演呢。”
“御史里有些死硬派也在鼓噪,公主命人前往商谈都没半点余地。那些死硬派连通举子和士子、今科的金榜三甲一道坚持要严惩肇事者。礼部、吏部里也有顾忌公主和驸马都尉的,他们两不得罪闭口不言就成了静观其变的墙头草。”贾义亭虽然爱笑爱闹,可说到好友的事,也是一筹莫展。
“皇祖父最近被皇姑和皇祖母缠的头疼,可朝堂上一片鼓噪,律法使然圣上也不好铁腕独裁,只能暂且压下御史等人,万寿节前不得再议。所以等拖过了万寿节,圣上烦心的日子也就到了。”瑜永嘉也不避讳的直言。
众人救朋友心切,又苦无良策,话就说的有些乱。但现在很明显——皇需要一个借口,既不践踏耿直群臣维护律法严明之心;又要保下外孙。大理寺卿上要体察圣心,下要顾忌儿子的友情就也很需要这个借口。
依依觉得很遗憾,一位正直的少年栽在了冲动鲁莽上,让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