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莞听着这话只觉得如遭雷击一般。
三军共战是说好了的,怎么可能有大军夜半去攻击北府军?
“是谁带的人?是谁下的令,你们可知道?”
秦莞急急问道,秦朝羽看了燕彻一眼,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可既然是锦州军,那就一定是……”
秦朝羽看着一旁的岳凝,目光万分复杂。
岳凝见她如此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便瞪大了眸子,“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父亲的意思!三军会盟,我父亲多么高兴,绝不可能是我父亲用这样的阴招来害人,一定是别人!”
今夜本是三军共战的,岳琼一定带兵离开了威县县城,若岳琼走了,谁可以翻起风浪?
秦莞心底闪过了一个名字,却不敢下定论,见秦朝羽和岳凝有对峙之势,忙道,“现在还不清楚真相,先不要下结论。”
秦莞说完走到赵淑华身边,问脉探息,而后道,“还能救,我会尽力。”
秦朝羽和燕彻齐齐松了一口气,燕彻半晌没说话,此刻道,“我们出了事,朔西军只怕也会遭暗算……”
燕彻的这话正好应了秦莞心中的担忧,她点头道了一声谢便走出门去。
外面白樱正带了伤兵营的军医过来,秦莞一把抓住白樱道,“立刻告诉今日守营的夏将军,让他立刻派人去找殿下,就说北府军受到了突袭,皇后和太子都来了,皇后受了重伤,将这些都告诉殿下,千万要快!”
白樱也变了脸色,连忙应了去找人传令。
秦莞看着白樱离开,心底一片空落落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很快,秦莞定下了神思,此刻不是她担心的时候,还有个人等着她救。
秦莞回身入帐,便看到岳凝一脸的沉重,她安抚道,“我相信义父,这件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岳凝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让秦莞分神,自然先点头应了不再多言。
药已经带来,秦莞又叫人取了烈酒来,当下便准备给赵淑华取箭,她先撕开了赵淑华伤口处的衣裳,等看到了伤口,眉头便是一皱,“箭簇入肉颇深,只怕已经伤及了肺腑——”
燕彻忙道,“可会伤及性命?”
秦莞道,“暂时不会,可取箭簇十分危险,一怕止血不住,二怕伤口化脓腐坏,这两者一旦发生一件,便是要命的事。”说完秦莞抬眸严肃的看着燕彻,“我和太子说的十分清楚了,太子自己决定,可还要我救治?”
燕彻想也没想就点头,“当然!若你都救不了母后,那便是母后的命数了!”
这份信任倒是让秦莞没想到,她愣了一下,点头,“我必定全力以赴。”
秦莞一边用烈酒清洗赵淑华的伤口一边道,“岳凝,带她们去旁边歇着,这里不需要站这么多人。”
岳凝此刻满腹心事,闻言立刻道,“你们跟我来。”
说着便出了大帐,燕彻和秦朝羽自然也跟了出去。
这边厢,秦莞在两个大夫的帮忙之下开始取箭头,秦莞医术如今传遍了整个朔西军,这二人自然也对秦莞敬佩不已,再加上知道取箭头的难度,便都高度紧张不敢出任何差错,没多时,秦莞额头的冷汗便一滴滴落下,旁边二人虽然只是帮忙,却也是看的心惊胆战,直到箭头取出来,二人忍不住为秦莞叫好,可接下来还有最难的止血……
秦莞分秒必争救人的时候,一旁的帐中燕彻和秦朝羽皆是坐立不安,而岳凝怎么也不相信是自己父亲下令突袭北府军,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不可能是我父亲,你们一定是误会了,这个时间,我父亲一定也在和戎蛮交战。”
燕彻此刻只挂心赵淑华的性命,闻言叹道,“的确是锦州军,不过是谁下令眼下还不知,郡主不必此时解释。”
岳凝既觉得愤怒又觉得有些委屈,动了动唇,到底什么都没说。
然而她实在是一颗心百爪挠一般的,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来。
想现在就去威县看看,却又怕自己一走秦莞又要担心,便只能假装镇定的坐在原地。
不多时,燕彻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又走到了赵淑华的大帐门口,秦朝羽自然也一起跟来,二人站在门口,只看到那两个帮忙的军医一盆一盆的朝外端着血水,只看得二人心中更是紧张无比。
燕彻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样多的血,想到战场上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卒们,更是害怕赵淑华就此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