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德是什么人,燕麒可是太清楚了,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却要召张启德回来,是什么打算不言而喻,想到这一点,燕麒可管不了燕迟是如何这些的了,燕麒立刻回了成王府,召了府中长史外加谋士一干人等入了书房议事。
当天晚上,燕迟想要的消息全都送到了跟前。
“这是胡氏送给太后娘娘的签文,据说是她去城外的华严寺求的签文,可我们的人都调查清楚了,胡氏那天下午的确出了城,也去了一趟华严寺,可她去的匆忙,回来的也十分匆忙,求的签文也不是这一张,她送签文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当下便派陈嬷嬷到了钦天监,钦天监监正出的签文和胡氏送的一模一样,如此,太后娘娘才开始担心。”
“胡氏和忠勇候昨天早上入宫只是还是一脸笑意,十分赞成这门婚事,从寿康宫离开之后径直去了东宫,二人在东宫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离开了,胡氏回府,一个时辰之后从府中出城的,如果属下没有猜错,此事应该和太子有关。”
若没有东宫的授意,按秦述的性子,怎么会忽然从中作梗,毕竟这门婚事眼下看起来是再好不过,燕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窗外夜色浓重,北方秋天的深夜,凉风已有些刺骨,燕迟的眉目仿佛被这凉意浸染,整个人也生出了几分冷肃之意,他沉暗的凤眸微眯着,心底知道东宫是什么打算。
父王出事的消息还被封锁,只要拖延不定下婚期,这门婚事便是虚无缥缈,而父王的死讯总要公布,届时自己要守孝,这婚事随着睿王府的倒台,只怕会变作水月镜花。
东宫的用意,第一不愿侯府牵扯入睿王府的事端之中,第二,却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心怀叵测了,同样是男人,燕迟太明白燕彻的心思。
燕彻位高权重,想阻挠一桩婚事,本来不难,可偏偏对上了他。
燕迟语声暗沉沉的,“钦天监监正你亲自出面解决,明天,我要皇祖母安心。”
白枫点了点头,“是,属下明白。”
燕迟面色沉沉的坐在桌案之后,片刻道,“虞七的消息何时入京?”
“还有两日就能知道消息了,齐先生和古凌都已无碍,虞七那边一定也会顺利,殿下大可放心,只是肖澄只怕三两日之内送不回消息来,凉州那边仍在戒严之中。”
燕迟的面色冷沉如水,这么多年朔西拼杀,早已将他的心练成了坚如钢铁,可到了此事,他仍然有些压不住心底涌起的狂怒,生而为燕氏族人,他本不必背负十万朔西军民,只是父王志在此道,那股子意志生而也融入了他的骨血,朔西只有敌人,只有冲锋陷阵的厮杀,白刃进红刃出,不是敌死便是我亡,虽然凶险万分,却也直接快意。
可朔西的将士绝不会想到,人心的凶险,不敌刀刃万一。
“范鑫如何了?”燕迟忽然问。
白枫蹙眉摇头,“不太好,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能赶到洛州已经是撑到最后了。”
燕迟眸色微变,很快道,“将他接入京城吧。”
白枫犹豫道,“殿下,凉州事发,皇上和太子,成王,必定盯着王府,稍有差池,咱们……”
“送去浔娘那里,尽快安排。”
燕迟不容置疑,白枫眼眶微红,很快应了一声。
……
……
第二日一大早,钦天监监正宋严刚打开自己平日里当值的厢房,便看到书案之上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宋严眉头一皱,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个盒子,略一犹豫,走到了书案之前,将盒子打了开,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薄薄一张纸。
宋严越发疑惑了,下意识打开纸张一看。
一眼看了最前面两句话,宋严沉静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他飞速回头看了两眼,见四周没人,极快将纸上所写看完,然后一把将纸张捏成了一个小团,一时不知将此物丢去何处,宋严略一犹豫,将纸团吞了下去。
正惊魂未定,外面小徒弟疾步走到了门口来,“师父,陈嬷嬷又来了,请您进前面叙话。”
宋严打了个冷战,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转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