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而动,白枫驾着马车驶向铜钱巷。
燕迟便道,“可回老宅看了?”
秦莞闻言眉目微垂,摇头,“不曾。”
秦家三房乃是分了家的,老大秦述早就是侯府世子,因为老侯爷去的早,早早便继承了侯爷之位,老二秦逸早先在朝中领了个闲差,后来成家之后便分得了同样在东边的兴安坊的一处秦氏宅邸搬了出去,而锦州的老夫人乃是当年忠勇候的继室,生下了秦安之后在府中也颇有几分地位,然而秦述到底不是她亲生,老侯爷过世之后,为了不在京城惹嫌,也看出秦安是个扶不起的,便干脆带着秦安搬去了锦州。
当年秦逸夫妇出事之后秦莞住进了侯府,原本的秦逸的府邸便荒废了下来,如今,也和铜钱巷的宅邸一样成了一座空宅,按理说秦莞小时候在那里长大,回来之后应该回去看看,可秦莞一来并非真的九小姐,没有那份怀旧之心,二来也怕露出破绽横生枝节,便以触景生悲之由并未回老宅走动。
“父亲和母亲去的早,如今回去,少不得想到当年之景,徒增悲痛罢了。”秦莞这般一说,又道,“这些宅邸和铺子本来也不想看,不过好歹都是父亲留下的。”
燕迟只觉触动到了秦莞的伤心回忆,忙转到了别的话题上,“今日入宫给皇祖母看诊看的如何?皇祖母的身体当会慢慢好起来吧?”
秦莞抬眸看着燕迟,眸色微松,“太后娘娘的病和太长公主差不多,过了那一关之后,得慢慢调理便会越来越好。”
燕迟唇角微弯,便将秦莞的手握在了掌心,“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救得皇祖母。”
秦莞便也握住了燕迟,“你放心,太后娘娘年纪虽然上去了,可只要好生调养便走不到那一步,至少也会等到睿亲王回来。”
秦莞如此说不过是想到了太后的话,可她话音落定,却觉燕迟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她心中微讶一瞬,抬眸去看,却又见燕迟面上神色如常。秦莞一时间想到了半夏说起的那个传闻,当下便觉一颗心微微揪紧,于是她抬手,从衣领之中掏出了燕迟给她的玉坠,“这个你给我之后我没看清中间是个什么字,等回去再看之时,却发现是个古篆体写的小字,我竟是认不出的,这是什么字?”
秦莞将那寒月一般的玉牌拿了出来,燕迟看着那玉牌唇角微弯,眸色一柔,“这其实是两个字拼起来的,是古篆体的‘守心’二字。”
“竟然是两个字拼成的,难怪我竟然认不出,‘守心’二字?”
秦莞微讶一瞬,又道,“为何是这个二字?”
燕迟便笑意温煦道,“因为我母妃,闺名叫做‘守心’。”
秦莞双眸微睁,眼底闪过一抹流华,她知道燕迟的母妃出自岚州陆氏,却不知她母妃的名讳,如今方知道了,陆守心……秦莞喃喃念了一遍,只觉这名字特别的紧,不由问道,“为何取了这个名字?和寻常女儿家的闺名很是不同,初初念来只觉颇有禅意,再念来又颇有缠绵悱恻之意……”
寻常女儿家要么按照家谱字牌,要么含着某种寓意,要么便是诗词歌赋极尽女儿家的风雅娇柔,可这个名字,却真真被秦莞品出了别样的滋味来。
燕迟磨砂着秦莞的掌心,眼底润泽一片,“听说,是我娘刚刚出生之时,道士便为她卜算过一卦,卦象上说,我娘今生将有一劫,这一劫,将应在情字之上,因是如此,外祖母便给她取了‘守心’二字做名字。”
燕迟说完,秦莞不自觉抓紧了燕迟。
秦莞虽然不知内情,可睿亲王妃的确早逝了,且坊间传言,还是睿亲王杀死的睿王妃,这其中细节秦莞不好贸然相问,可王妃的死一定和睿亲王有关便是了,如此说来,岂非真的应了那道士说的话。
感受到了秦莞的关切,燕迟又一笑,并未继续多说母亲的事,只转而道,“我还有个姨母,是母亲的姐姐,她出生之时,道士为她卜卦,说她这一生心思太重,或被困于囹圄之间,当时外祖母给她取名叫‘由心’。”
陆守心……陆由心……
一个要守住自己的心,一个却要由着自己的心。
秦莞下意识问,“那那位姨母呢?”
听秦莞也叫姨母,燕迟笑意更深,可很快,笑意散了三分,他叹了一口气,“外祖父终生只有外祖母一个人,外祖母只生下了两个女儿,母妃嫁给了父王,大姨母便留在了陆氏之中,如今,已经是陆氏的掌家之人,她虽然比母妃大了一岁,却至今未嫁。”
秦莞听着心中便是一揪,她虽然不知燕迟这位大姨母如今过的如何,可想一想,偌大的岚州陆氏,皆压在一个女子的肩头,且如今她至少也有四十岁了,却始终未嫁,可想而知也算是应了那道士的话,终生,困在了岚州陆氏之中。
秦莞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许久未见她了?”
母妃去了,燕迟或许会将对母妃的遥思寄托半分在这位大姨母的身上,然而秦莞问完,燕迟却苦笑一瞬,“你或许不知,岚州陆氏本是前朝大族,到了大周朝,他们有一条族规,便是……族内男子不得出仕,族内女子不得嫁与官宦王室,因此这么多年来,岚州陆氏一直只和别的书香世家联姻,直到我母妃——”
说至此,燕迟苦笑一瞬,“所以多年来,岚州陆氏虽然是我的外家,可我也只见过那位大姨母两次,一次是在母妃十周年忌辰的时候,还有一次便是去年,母妃二十周年忌辰之时,大姨母带人入京,去母妃的陵寝之前看望母妃。”
秦莞听得心中微凉,不由倾身抱住了燕迟,她父母双亡,可到底父慈母爱伴了她十多年,可燕迟一生下来没多久母妃便去世,父王……似乎和他的关系也不亲厚。
见秦莞如此,燕迟先笑一下,怀抱一紧,干脆将她搂的更实在些,下颌落在她肩头道,“大姨母对父王多有怨怼,对我却还好,心知我在军中受了不少苦,每年都会派人往朔西送许多她亲手做的鞋袜,外加补药之类,我虽见她的机会极少,可心中却也是敬她如母。”说着燕迟又低头看着秦莞,“可惜去年未能遇着你,否则便让她见一见你。”
秦莞失笑,若是往常必是不赞同,这时却还是软了语气,“往后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燕迟点点头,在她发顶吻了两下。
马车依然不疾不徐的行进着,燕迟既然抱着秦莞,又怎舍得放开,于是秦莞便倚在他怀中,一时孟府的案子太后的病还有她仍然看不到方向的伸冤之路,皆被暂时卸了下来,如此松快的依偎了半盏差的功夫,马车的速度慢慢减慢了。
秦莞从燕迟怀中退出,掀开车帘一看,“到了——”
秦莞出来的本就晚,这会儿已是暮色时分,马车渐渐停稳,秦莞便看到了坐落在这条安静民巷中段的宅邸,这处宅子只有两进,门楣也不算高阔,再加上多年无人居住,眼下大门上落了锁,颇有几分老旧之感。
燕迟便道,“你看宅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秦莞想了想便道,“我虽住在侯府,可偶尔也有不便利之时,再加上今日见到了以前的老管家,他的儿子成了婚,住在城南,他一个人住在城外的庄子上,我想着,不然将这处小宅子收拾出来让他住在此处,以后我若有什么事,也有了另一处安身之地。”
侯府的不便之处实在太多,秦莞为韩伯考虑是真,却也有自己的念头。
燕迟听着便一叹,“你待下人如此之好,想来那老管家也忠心的很。”
秦莞颔首,“正是如此,今日我还没来得及同他们说,明日我去寻到他们再说此事。”说着,秦莞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西北方向。
好歹在京城住了三年,别的地方她不算那么熟悉,自己的家周围还是了如指掌的,从前的沈府,就在和这铜钱巷两街之隔的柳儿巷里。
秦莞趴在车窗处,燕迟看不到她的目光,只道,“如此也好,此处的位置不错,距离睿王府也不远,倒是比侯府便利的多。”
秦莞心思被拉回,失笑,睿王府在西边的皇城之外,距离这里的确比距离侯府近,然而难不成她有此安排是为了和他私会不成?这般想着,秦莞放下帘子,“今日就这样吧,我来确定确定地点,明日再去找他们父子商量安排。”
燕迟闻言下令回侯府,马车便又走动起来,忽然,燕迟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你可知,此处距离沈毅的府邸极近?”
秦莞一颗心猛地跳了一下,“什么?”
燕迟便道,“只隔了两条街。”说着语气又是一沉,“年前出事之后,沈府也不知怎么着了火,如今的沈宅已经是废宅了。”
秦莞眉头狠狠一皱,先是他们一家人被围杀,然后府中也着了火。
若说这其中没有阴谋,她怎会相信?!
父亲的案子和晋王的案子绑在一起,晋王的案子到底又存着什么秘密?
宫妃之死,夺嫡之争,又有没有关系呢?
秦莞眉头紧皱着,瑾妃的死并未影响太子和成王任何一方,看起来似乎也不像……这边厢燕迟将她两只手都握在了掌中,“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秦莞回神,却问,“晋王殿下可还有亲信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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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孟府侧门。
燕迟和李牧云早前皆是从孟府离开,此刻孟府之内已有了安排。
下的马车,便见几个着黑衣的侍卫守在侧门门口,秦莞看了几个侍卫一眼,发现都是前几日痛揍冯璋之时见过的,见着秦莞,几人恭敬行礼。
燕迟便道,“府内都肃清了,郑大人和展捕头也在,进去吧。”
秦莞点头,带着茯苓跟在了燕迟身后。
进了府门,便见孟府之内回廊曲径,竟是一大片连绵之象,看起来似乎比侯府还要大得多,秦莞便道,“孟府的府宅倒是极大。”
李牧云自后跟上来,“孟府一共四房人,他们的院子是两处宅院打通合并的,如今一房人站着寻常府宅一半的大小。”
秦莞看了李牧云一眼,微微点头致意。
燕迟接着道,“府中除了花圃内湖等景致之外,四家人的宅院皆是早就分清楚了的,大房和二房在东边的大宅,三房和四房在西边的大宅,案发之地的内湖在两处大宅之间。”
秦莞点了点头,燕迟带着秦莞顺着回廊往东边走去。
“死者的尸体停放在二房的偏院之内。”
沿着回廊一路往东,一路上只又看到几个着黑衣的侍卫,却都不见孟府的下人来往,足见燕迟已将府内安排妥妥当当了。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几人到了一处偏院之前。
院门口,仍然是黑衣侍卫守着,见燕迟来了,连忙行礼。
燕迟点点头,未置一言的带着秦莞进了院门。
一进院门,便见正门之前站着郑白石和展扬,见燕迟和李牧云归来,还带来了秦莞,二人皆是迎了上来,“殿下,李大人,九姑娘——”
秦莞福了福身,郑白石便看着秦莞弯唇道,“又要请九姑娘出马,不过这一次殿下才是主审,这份人情,可是要殿下来还了。”
燕迟唇角微弯,“九姑娘如今声名赫赫,这可是个大人情。”
秦莞敛眸道,“殿下和诸位大人看重,是秦莞之幸,只望秦莞帮得上忙。”
燕迟便径直往门内走,“进来吧。”
秦莞跟着进了屋子,却见这屋内摆着祭品等物,似乎是个装扮到一半的灵堂,见秦莞神色,郑白石便道,“本来灵堂已装扮好了,可孟家的小公子来报了官,所以又撤了。”
秦莞点点头,一眼看向屋内的棺床。
棺床之上躺着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人,自然是死者无疑了。
秦莞看一眼茯苓,“点香。”
几番见死人,茯苓如今已经持重许多,且跟着秦莞这小半年,她耳濡目染也被秦莞身上的从容镇定浸润,早已不再是以前咋咋呼呼的小丫头。
秦莞一声令下,茯苓便去墙角点燃了祛晦香。
秦莞又拿出护手套戴上,然后走到棺床旁边将遮盖尸体的白布掀了起来。
白布一掀,露出一张灰白的四十来岁的男尸面孔。
人是初一晚上死的,今日已是初四,虽然隔了快三日,可因为寒冬天冷,尸体并未见明显腐败,只有些微尸臭,秦莞低头,一点一点的探看起来。
燕迟在旁道,“他叫孟津,今年四十二岁,是孟府的二老爷,早前临安府衙的仵作来验过,说他的确是被溺死,并且身上不见明显伤痕的和挣扎的痕迹,不像是被谋害。”
燕迟说着话,李牧云和郑白石都围到了跟前来。
展扬站在郑白石之后,茯苓则守在了门边。
秦莞先检查了孟津的头部,然后耳鼻口一路探看下来,继而解开了孟津身上的丧服,一边解一边道,“灵堂都搭好了才去报官,为何不是一开始就报官?”
郑白石便道,“报官的是孟津的儿子孟巍,孟巍最开始也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意外,可初二下午灵堂都搭好了之后,他的四叔,也就是孟府的四老爷孟辉过来祭拜,祭拜的时候孟辉说了几句对孟津大不敬之话,然后孟巍就一口咬定自己的父亲是被害死的。”
秦莞抬起头来,“孟辉说了什么?”
郑白石看向展扬,展扬便道,“孟辉说孟津坏事做的太多了,所以死的活该,还说孟辉如此是遭了报应,当时孟巍还动手要打孟辉,结果被拉了开。”
本来只是请秦莞过来验尸,可不知怎么,大家竟都无比信任秦莞,燕迟也就罢了,郑白石和展扬也是秦莞问什么便说什么。
秦莞听着,眼底滑过一抹深思,而后继续低头去看。
孟津的尸体虽然被换上了新衣,可尸体表面,仍有被泡过水的灰白褶皱感,秦莞十分仔细的查看过孟津脖颈胸口,均未发现任何伤痕,再往下看时,秦莞忽然在孟津的肚脐附近发现了一道浅淡的青紫痕迹,秦莞当即眉头一皱,先压下了心中的疑问,秦莞又去看死者的手脚和其他地方,等全部查验完毕,秦莞方才直起身子。
“死者胸腹鼓胀,口鼻内有少量的白色泡沫存留,的确被溺死无疑,且此外死者全身上下也无任何致死伤痕。”说着,秦莞一顿指向尸体的肚子处,“只有这里,你们看,这里有一处很浅的,横着的青紫伤痕,好像是被撞出来。”
秦莞指的位置,乃是系腰带的位置,郑白石看到了,“这个伤痕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初一那天晚上,孟府一大家子人吃饭的时候生出了争执,孟津还和孟辉有过拉扯推搡,会不会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秦莞点点头,“除此之外,死者的左手手指有三处破损,这个破损似乎抓住什么的时候划伤的,另外,死者的头颈部,也有一处淤伤,就在后脑勺枕部的位置,不过并不严重,皮下不见出血,这样成都的伤痕只会让人觉得有些疼痛,却不会昏迷。”
展扬便道,“我们去看了,他们府中的内湖旁有许多太古石,太古石表面凹凸不平,如果死者在旁边跌倒,或者掉入湖中的时候手抓了一把,的确有可能会被划伤,他脑袋后面的淤伤,既然不是让人昏迷,那便不是有人将其打昏然后扔去湖里,会不会是掉入湖中的时候蹭到了什么或者撞到了什么?”
秦莞不反驳展扬和郑白石的推测,她是来验尸的,只需要将看到的告诉大家。
秦莞便道,“这是两个疑点,还有一个疑点是,死者身上的尸斑分布有些不匀。”
这么一说,众人都看向孟津的尸体,秦莞将他的丧衣褪下,于是孟津苍白的皮肤和上面浅淡的尸斑都露了出来,秦莞便道,“这是最为关键的一处,但凡是溺死之人,因浸泡在冷水之中,所以血液流动的极慢,再加上水流会流动,所以人在漂浮或者沉在水中的时候不是静止不动的,因此溺死的人尸斑会出现的缓慢且浅淡,但是——”
秦莞说着,费力的将孟津的尸体一推,“但是你们看,尸体的右边胸侧面,和右边手臂上的尸斑颜色要比其他地方格外深一些,一般人溺死,无论是仰面还是俯面,尸斑都极少着重出现在身体侧面上,我不知道死者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可我只知道,这尸斑是在告诉我,死者死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不是仰面漂着,也不是俯面漂着,他的身体是微微侧过来的,这个动作,在水里发生的可能性极小。”
郑白石和展扬对视一眼,郑白石道,“刚刚报官的时候,是我们府衙来人问询的,孟巍说,他父亲被发现的时候,人是漂在岸边的太古石旁的,会不会是他酒醉被溺死之时挣扎过,然后因为水流和石头阻挡的原因,身体有些侧了?”
秦莞点头,“不无这个可能。”秦莞说着将孟津的丧服整理一二,然后又道,“孟家这样的人家,定然是不接受剖尸检验的吧?”
郑白石苦笑一下,“想来是这样的,不仅不接受剖尸,那孟巍虽然报了官,却还是想将孟津风光大葬的,知道我们验尸,还交代不许他父亲少一根头发丝,所以他去求了孟大人给刑部施压,孟大人虽然没说什么,可眼下这事已经朝野俱震,皇上也过问了两次。”
孟府二房虽然并非官身,可孟巍不让剖验,官府还真是不好强行剖尸。
秦莞将遮尸布重新给孟津盖上,“若不能剖验,便只能得到这些了。”
李牧云看着秦莞问,“那九姑娘觉得孟津是是不是被谋害?”
秦莞沉眸一瞬,似乎是在思量,片刻后抬眸,眼底已经是一片坚定之色,“我无法断定是否他杀,可我刚才说的疑点,特别是最后一点,让我认为,此案死者被谋害的可能性更大,如果能剖尸,或许会有进一步的线索,可无法剖尸,别的方面便只能由诸位大人去查了。”说着秦莞又道,“不知可否带我去发现死者的湖边看看?”
燕迟颔首,“自是可以,我命人安排一二。”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侍卫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孟巍来了!”
燕迟眉头一皱,其他几人也是眉头一挑,郑白石道,“这个时间,孟巍怎么来了?!”
那侍卫便道,“孟巍知道有人来验尸,便要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