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小女孩没长成的骨头(万更)

采荷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男仆,“九小姐还不知道,昨天知府大人和世子殿下说紫竹林不用再查了,而老夫人仍然忌讳那口井,所以让人将那口井填了。”

秦莞看向那几个靴子上沾着泥点子的男丁,“填完了?”

采荷点点头,“差不多算是完了,原来花棚之下的地砖也铺上了,这一下老夫人应该能安心了,九小姐不知道,这两日老夫人觉都睡不好。”

秦莞心底有些怪异,蒋氏竟然迷信鬼神之说到了这个地步?

采荷说着话,见秦莞和采荷站的怪异,目光一抬,却见秦莞手中的伞被刺破了,“啊,这伞坏了,九小姐可要奴婢给您重新送一把来?这一把就扔掉吧。”

秦莞走出来一步,看了看破口,摇头道,“无碍,一点口子而已。”

采荷看出秦莞对这伞的爱惜之意,“这把伞也真是雅致好看的紧,待会儿奴婢让人将库房里的这种纸伞给您送来一些?”

这是再好不过的了,秦莞顿觉采荷小小年纪得蒋氏看重并非虚的。

“那真是太好了,劳烦你。”

采荷福了福身,“这怎么敢当,请九小姐稍等片刻。”

秦莞点点头,采荷便带着几个男丁离开了,看着采荷离去,茯苓低声道,“采荷姐姐真是会为人处世,一眼就知道小姐在想什么。”

秦莞弯唇,“所以她可以做老夫人身边的近侍啊,我们快回去吧,幸好这伞只破了一点,还罩得住咱们……”

秦莞语气轻松,笑意真切,茯苓捧着一帕子的桂花钻到伞下来,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小姐还记得吗,从前老爷和夫人到了秋日也是会叫人摘桂花的,当时奴婢可是摘得最多的,因这个老爷还赏过奴婢。”

秦莞“哦”了一声,“得了什么?”

茯苓嘴角一瘪,“哎,奴婢就知道小姐已经记不得了,不过那也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了,老爷赏给奴婢一块坠儿呢!那坠儿奴婢一直戴在身上,可是去年小姐得病,硬是被那钱百韧得了去。”

秦莞眉头一皱,“还有这等事?”

茯苓哼一声,“可不是!所以说他不是个好人!”

秦莞叹了口气,“下一次我再给你买更好的……”

“奴婢不要,奴婢只希望小姐好好的!”茯苓说着挺了挺胸脯,“一块坠儿可以治好小姐的病,奴婢觉得十分值!”

秦莞没再多说,心底却将此事记了下来,适才念起旧事心中还颇有些伤怀,可看到茯苓,这股子伤怀倒是淡了许多,只是一下子又想起千里之外的京城来。

那件事过去了一个月多,雍王坐上了太子之位,想必是一切都已经落幕了,而她还在这锦州风雨飘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回京城的机会呢?

主仆二人回了院子,茯苓先去将已经摘得的桂花放下,然后便去叫来晚棠几个,吩咐几句之后,晚棠带着晚杏和晚桃自去摘花,屋子里,秦莞将新鲜的桂花放在香炉之上,就着沉香的烟气带着桂花的香味一起弥漫了整间屋子。

“小姐就这样制香了?”

茯苓好奇的睁大了眸子,秦莞便道,“故人焚松柏陈皮便是焚香了,制香虽有其法,不过咱们这般也能让屋子变香,岂不是殊途同归。”

茯苓双眸亮晶晶的看着秦莞,“小姐怎么知道这样多……”

话音刚落,院门轻响,茯苓站起身来,“定然是来送伞纸了!”

说着话茯苓便快步走了出去,秦莞只听她和人说了几句话,没多时茯苓抱着一叠伞纸走了进来,只是一进门茯苓便苦笑道,“小姐,这可真是的……咱们要的是青色的伞纸,那小奴送来的却是水红的伞纸,这可怎生是好?”

秦莞抬眸望过去,果不其然,茯苓手中抱着的伞纸竟然是水红之色。

茯苓叹了口气,“采荷一定没说我们要的是什么颜色,要么,就是库房的小奴存心的,小姐,咱们重新去要新的吧……”

秦莞看着那伞纸片刻,唇角微弯,“不必了。”

茯苓“咦”了一声,秦莞起身道,“去拿剪刀来,再将昨天做剩下的白杏膏拿来。”

茯苓不知秦莞要做什么,却还是照做了,只见秦莞拿起那水红的伞纸几剪几剪,然后便让茯苓将伞拿进来,这半晌,竹伞已经干了水汽,茯苓撑开竹伞,秦莞拿着快红伞纸倾身而下,片刻之后,秦莞直起身子来,“你看看……”

茯苓闻言当即将伞拿了起来,这么一看,却见原本只有水墨青莲的伞面之上,竟然多了一朵水红的红莲,红莲在墨迹之中若隐若现,这幅雅致的水墨画顿时便有了色彩和生机,茯苓笑意一盛,“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秦莞眼底少见的透出两分得意来,却又不张扬,只笑意侵染到了眼底,寻常清冷的面容也清妍活泛起来,她朝窗外看了一眼,“今日府衙无人过来?”

茯苓便道,“是啊,世子殿下还没来呢。”

秦莞转头看茯苓一瞬,“我说的是府衙……”

茯苓正在收伞,自顾自道,“哦,我还以为小姐说的是世子殿下呢,这几日见小姐和世子殿下说的话比往日多了好多。”

这么一说,秦莞仿佛也反应过来,自从知道燕迟换了身份,燕迟便正式来查探这个案子,而和往日他的旁观不同,这一次他成为案子的主官,他二人的牵连立刻就多了起来,燕迟心思敏捷智计无双,虽然是第一次探案,可她每次推想到了什么,总是不必说透他就能明白,他们从前从未有过深的交集,这一次倒是有了几分默契似的。

既然燕迟还没来,又这般耽误了许久,秦莞索性先不去西苑了,也是在此时,院门被重新推开,几声笑语传了进来,秦莞心知是晚棠几人回来了,便也站起身出门去看。

院子里,晚棠几人一人挎着一只小竹篮,又各打着一只伞,旁的不说,便是只这么往雨丝之下一站也是万分赏心悦目的,晚棠见秦莞出来当先上前,“小姐,我们照令都采的不多。”

秦莞点点头,晚棠几个收了伞,都把自己的竹篮递了过来。

茯苓一一扫过,忽然看到其中一只竹篮里面竟然躺着几朵小白雏菊,茯苓眼底一亮,“还摘了香雪海吗……”微微一顿,茯苓不确定的道,“啊,这是香雪海还是瑶台玉凤啊!”

香雪海和瑶台玉凤皆是大周十分上品的白菊,花期正盛之时,皆是欺霜赛雪朵大如斗,乃是富贵人家赏菊必出之品类,茯苓看着其中的花骨朵儿,一时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个品类,只因为这两种白菊差异极小,且在花苞未开之时更是难以分辨。

晚桃上前一步,眸子里带着几分雀跃的道,“是香雪海,茯苓姐姐看,这是还未盛开的香雪海,你拨开花心,里面有黄蕊的,只是眼下看不出来而已,我是带着花枝剪下来的,可以插在小姐的案头,再过几日就会开啦。”

茯苓冲着晚桃指的那处细看一下,“咦,还真是……”

见晚桃一副等着被夸奖的表情,茯苓正打算夸她一两句,一旁站着的秦莞却忽然一个转身进了屋子,她这忽然一下惊的看花的几人一愣,晚桃更是眨了眨眼,面上的雀跃散去,只剩下几分惶恐,“我……我是不是做错事说错话了……”

茯苓放下竹篮,“我去看看,你们等着,没事的。”

茯苓转身进了屋子,一路走到了内室才看到了秦莞,秦莞背对着她,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看什么,茯苓疑惑的走到了秦莞身边去,到她身边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秦莞手里仍然捧着那骨头,刚才那般突然的离开,竟然是进来看骨头了!

茯苓无奈,只觉得自家小姐已经着魔了,她正要说话,却见秦莞双眸发亮的抬起了头来!

“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是这样……”

秦莞双眸清亮如月,面上神采一盛,眉眼之间光华动人,然而她的话茯苓却听不明白。

茯苓愣了愣,一愕道,“小姐怎么了?什么您没有想到?”

秦莞又低头看了那骨头一眼,仿佛确定了什么似的转眸看着茯苓,“我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这是大人的骨头,所以没有认出来……可谁说这一定是大人的骨头,也有可能,这是小姑娘还没长成的骨头……”

------题外话------

万更打卡,今天有点不舒服写的极慢,更晚了o(╯□╰)o然后今天家里这边下雪了,于是想写点闲趣,毕竟一直破案啥的也是很枯燥的嘛,当然了,闲趣也是要破案的!

秋日的雨丝缠缠绵绵,西边破落的院子在雨幕之下尤其显得凄凉萧瑟,茯苓站在门口,时而看看外面青灰色的天幕,时而回头望一眼站在长案边上的秦莞。

她家小姐已经在长案边上站了快要半个时辰,甚至仔仔细细的将二姨娘的牙齿都排布了出来,此前放在一旁的每一块细小的骨头,更是被她小心翼翼的嵌入了骨架之中,如今,她家小姐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块骨头。

茯苓又回头看了一眼,这院子破败不堪,门上的窗纸早就破破烂烂,门扉虽然半掩着,却仍然挡不住外面闯入的冷风,茯苓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终是忍不住的转身走到了秦莞身边去,“小姐,天色都晚了,这屋子里凉的厉害,咱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屋子里不仅凉意逼人,更叫人难以忍受的却是柳氏和刘春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秦莞今日连遮脸的面巾都没带,就这么站着,不知闻了多少尸臭,要是中毒了可怎么办才好?

秦莞侧对着门口,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之中辨不出情绪,她微微垂着脸,整个人冷肃而深沉的看着桌案上那块大拇指大小的骨头,“你冷吗?不若你先回去?”

茯苓苦笑起来,“奴婢当然不冷,奴婢是心疼小姐啊,小姐在这里站了好久了,连两位衙差大哥受不住这味道,更别说是您了。”

这院子里几间屋子,正堂用来停尸,偏堂则暂时安置了桌凳茶水等物用作府衙的看守衙差歇息之用,茯苓叹了口气摸上秦莞的肩头,“小姐身上一片凉,在这么下去只怕要生病!”

秦莞摇了摇头,又去看她摆出来的人形骨架。

没了韧筋的牵连,骨头之间大都是连接不上的,秦莞只好虚虚的嵌入其中做个样子,她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眉头一皱。

此前她觉得这些碎骨太过细小,难固定不说,光是这些牙齿排好次序都要花些时间,而这些细节对案子无用,且到时候要将二姨娘下葬的时候也是将这些骨头一股脑的埋了,没得说还要做成个人形的,既然全无用处,秦莞便省了那些功夫,直到发现了这块小骨……

这是一块大拇指粗细的小骨,秦莞上上下下看过来,先是没认出出自哪里,待将其他的碎骨放进人形骨架之中,更是找不出哪里还有缺的,既然如此,这块骨头岂不是被多了出来?然后秦莞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块小骨,虽然骨头不大,可秦莞掂了掂分量,觉得这小骨多半是人骨……

既然是人骨,怎么会和二姨娘的骨头在一起呢?

秦莞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生出了一个怀疑,难道那井里还死了别人?

这么想着,秦莞又摇了摇头,霍知府派下去的衙差搜了许久,确定再没有别的骨头了。

秦莞将毡毯上的骨头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几瞬。

难道她认错了?这是什么动物尸骸的骨头?

秦莞心底既怀疑井里还有别的猫腻,又担心自己想错了,一时有些犹豫起来。

这么想着,院子的礼雨势却忽然加大了,秋雨沁凉,夹带着水气的凉风窜入屋内,秦莞禁不住一抖,转身一看,之间这荒杂的小院笼罩在一片雨帘之中,院墙之外,连绵的秦府飞檐楼台,皆是被一片阴霾的雨雾缭绕,秦莞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子。

“回去吧,确实在这里待的久了。”

秦莞一开口,茯苓当即一喜,忙走到一旁去撑伞,那是一把红漆伞柄青色纸面的竹伞,竹伞顶上画着一抹水墨青莲,很有几分雅意。

秦莞拉了拉衣襟,将门扉掩好,这才跟着茯苓走了出来,偏堂内的衙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秦莞要走,忙同她施礼,秦莞同他们交代了两句,这才出了院子。

这是南国的第一场秋雨,秦莞从前多和父亲去西边北边,却从未来过南边,虽然是秋日,可秦府的水阁花圃之间仍然是一片碧绿之意,只在西边僻静的小道旁边偶尔可见几丛枯黄的杂草,秦莞心中沉着事情,抬眸远望过去,只见秦府的飞檐斗拱皆被雨雾遮的隐隐约约,而本就萧瑟一片的天穹更是阴沉沉的暗了下来,天边灰云堆积,仿佛在酝酿更大的雨势,湿漉漉的水气沾染了秦莞的裙裾,亦让她的心也潮湿阴霾。

因是雨越下越大,茯苓一路上小心的给秦莞撑着伞,主仆二人便越走越慢,周遭无人,只剩下雨点淅淅沥沥的打在伞面之上,大周以南一年四季皆是多雨,若是西北之地,到了这会儿,便只剩下能将人脸颊吹得干裂的西北风了。

一路慢行着回了汀兰苑,刚进院子秦莞便看到晚棠从正屋之中走了出来。

秦莞看到,茯苓自然也看了到,她眉头一皱,面上便有些恼怒。

晚棠迎下来几步,站在檐下行礼,许是看到了茯苓面上的恼怒之意,忙道,“小姐恕罪,奴婢是看雨下的越来越大,瞧着小姐暖阁里面两扇窗户没关,这才进去关了窗。”

茯苓心底拿不准晚棠说的是真是假,可她早前是十分欣赏晚棠的,于是去看秦莞,便见秦莞面上一片疏离之色,表情仿佛也沾染了这凉凉的秋雨有些漠然波澜不惊。

“我还担心暖阁进了雨,你关了就好。”

晚棠抬眸看了一眼秦莞,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弯唇道,“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小姐当心身子,快快进屋吧,奴婢这边去烧一壶热水来,让茯苓姐姐给小姐煮新茶。”

秦莞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和茯苓走上了台阶。

见秦莞这模样,茯苓一时不确定她心中怎么想的,只看了晚棠一眼,也惯常那般的微微笑道,“那再去换一套新的茶具来……”

晚棠唇角弯起,十分乐意的领命去了。

一进屋子,茯苓放下伞就走上前来,“小姐,可有异常?”

可谁知秦莞净了净手后只是进了暖阁,却没有查探之意,“不用管。”

茯苓心底暗暗称奇,想着秦莞适才受了寒,便真如晚棠所言的那般去准备煮茶,没多时,茯苓端着新茶走了进来,茯苓斟了茶给秦莞递上来,一转身却骇的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您,您怎的将这个拿回来了……”

秦莞坐在床边的长榻之上,人有些慵懒的靠在迎枕之上,手上,却躺着一枚小骨,茯苓看着那白森森的骨头,可不就是刚才在长案之上多出来的那一块骨头?

茯苓心颤颤的将茶汤放在一旁,低声道,“小姐将这个拿回来做什么?不吉!”

秦莞指头捏着这枚小骨,甚至将它举起来,对着光,微微仰着头看,“这样的骨质,也不像是别的动物尸骸之骨,可这骨头,我竟然一时看不出是出自哪里,刚才我看了几遍,二姨娘的尸骨几乎是一块不落的找回来了,那这个又是哪来的?”

茯苓哪里知道是哪里来的,她看着那骨头,又听秦莞说那骨头是人骨,只觉得后背上一阵冒冷汗,秦莞验尸是验尸,看病是看病,可是将死人骨头带回屋子里来,怎么想怎么有些瘆人,然而看着秦莞那专注的样子,茯苓却又知道,她是劝不动秦莞的。

茯苓在一旁煮茶,秦莞在一边看骨头,一块小小的骨头,这一次却是难倒了秦莞,秦莞只看到夜幕降临,也没看出到底出自何处,而窗外的秋雨仍然绵绵不绝。

茯苓才说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话,到了晚间,天气果然一下子转凉了许多,秦莞本就不爱出门,这下雨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打紧,相反,雨一下,天地四野皆是雨声,其他的聒噪吵闹声倒是一下子被隔绝了,天地悠远,别样的寂静,这样好的时候本该临帖焚香,可秦莞到了晚间仍然握着那块骨头未放……

“世子殿下和知府大人都回了府衙了,这会儿都没过来,想必是没得出什么结论。”茯苓一边替秦莞收拾桌案一边说着,秦莞却是早就想到了。

二姨娘死了八年,而她当年已经进府两年,秦安既然说二姨娘是他从拐子手中买来的,那他们要查的卷宗,便至少是十年之前的。

已经过了这么久,每一天府衙都会生出大量的公文,且每一天的公文杂七杂八,不光是这刑狱诉讼之上的,光是在府衙的卷宗库房内找到这些卷宗都不容易,更被说在那繁复如烟海的卷宗之中找到和二姨娘相匹配的失踪之人了。

秦莞知道这工程量的浩大,因府衙州县一层一层的往上递着公文,诸如失踪一类的案子,有时候会被底下的县衙遗漏,更或者,二姨娘或许根本不是锦州人,她的家人即便报了官,也可能是建州或者盛州,或者是更远些的丰州,而即便二姨娘是锦州人,查卷之人也极有可能会漏掉从而以为二姨娘并非锦州人,这样的细节之事,非谨慎小心细致不可为,而要如此,必定要花更多的时间,三日之内,秦莞不急着等结果。

用过晚膳,秦莞终于想着今夜要给秦隶药膏,便又动手将白日里茯苓新拿来的药做成膏药,刚将药膏做好,暖阁之外便响起了敲窗之声。

茯苓早已习惯,上前便将窗户打了开,窗外秦隶身上带着一层冰凉的水气,看到茯苓,眼底也没有往日里的戏谑调戏之色,秦莞拿着药包和药膏上前,“这是新的药,一外用,一内服,外用的这个还茶一味药,我都写在上面了,你回去之后自行找人去寻来吧。”

秦隶点点头,他虽然病了,可指使人还是指使的动的。

“九妹妹,柳氏和刘管家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这么多天,秦隶都没有问过,这会儿却问了起来,秦莞挑眉,“二哥问这个做什么?”

秦隶眼神一闪,“府内出了这样的事,自应当关心些。”

秦莞看了秦隶一瞬,“正在查二姨娘的来历。”

秦隶眉头皱了起来,“二姨娘的来历?”

“正是如此。”秦莞语气带着两分试探道,“当年二姨娘入府的时候,二哥也应该记事了,不知道二哥记不记得二姨娘是哪里人?”

秦隶垂眸摇头,“母亲不许我们和二姨娘说话,也不许跑过去玩,我不知道。”说着,秦隶有些着急的道,“在下雨,我就不多留了,天气凉了,九妹妹当心身子,我先走了。”

秦莞静静地看着秦隶转身离开,待人影看不到了,才缓缓将窗棂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