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闻言倏然睁大了眼,缓缓撑着坐起身看她。
秦宜宁脸发热,却板着脸道:“你别想多,我的意思是这张床这么大,咱们两个睡下间还能放个方几呢。你睡在外侧,若是有人来了,想躲起来也方便。现在虽然是夏天,地还是有风的,你受着伤,还发着烧,睡地想病的更重么?”
逄枭笑了起来,“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宜宁瞪他一眼,便脱鞋榻,将枕头和毯子都挪到了里头,小方几摆在了间。
逄枭则是拿着枕头放在了外侧,他将褥子也一并放在脚底,这才将拔步床内外的纱幔都放下整理好,又将二人的鞋子并排摆好。低头瞧着她那双漂亮精致的软底绣鞋紧挨着自己的皂靴,心里是一阵甜蜜。
逄枭吹了灯,缓缓躺下了。
被褥淡雅幽香是属于秦宜宁特有的味道,枕头似乎还有她发间的茉莉清香。逄枭缓缓翻身,将脸埋在了薄毯吸了口气,禁不住笑道:“人都说女儿是水做的,我家宝贝却是花儿做的,只睡在你身边,我都觉得满鼻子都是香。”
秦宜宁背对他面朝里侧躺着,虽然间隔着一方小几,可他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让她闭紧了眼,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逄枭也不等她回答,笑着道:“我一定好生记住今天,这是咱们第一次一起睡觉。”
秦宜宁拧着眉暗想:这话未免也太别扭了。
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头。
逄枭轻轻的挠了挠她的头皮,又酥又麻的感觉一瞬传遍她全身。
他又爱惜的轻轻捻了下她的耳垂,这才轻声道:“宝贝,好梦。”
秦宜宁闭眼,虽然脸红心跳,可也极为雀跃。
她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可这一夜竟睡的前所未有的安稳,竟连困扰她很久的噩梦都没有来骚扰。
一觉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秦宜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走了吗?
坐起身,秦宜宁唤人:“来人。”
{}无弹窗
秦宜宁暗自做好心理建设,一咬牙推开门,人还没等进屋,被一只大手搂了过去,紧紧禁锢在怀里。
“吱嘎”的关门声在身后,旋即天旋地转,她背抵着冰凉的墙壁,面前却压过一具火热的身体,来不及说话,唇被狠狠的堵住了。
逄枭的口腔有一些淡淡的苦药味儿,但更多的却是能将她燃尽的灼热,秦宜宁觉得自己像是着了一团火,身像被抽去了骨头,若不是还有逄枭的臂膀支撑,她早要瘫软下来。
早吹熄了灯的屋内一片黑暗,只有二人的亲吻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逄枭的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退缩,另一只手在她纤细的背抚摸。
直到两人都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这才分开。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喘着气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低声道:“逄之曦。”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叫他的表字。
逄枭的眼里燃起两簇火,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嗯”了一声。
秦宜宁便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低声道:“若是你不必回去,该多好。”
逄枭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方才的旖旎情思完全破碎,剩下的只有对她的怜惜和愧疚。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逄枭将虔诚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一切都会好的,会有那么一天,咱们可以厮守在一起。”
秦宜宁点点头,但想到秦槐远和孙氏,想到尉迟燕和李妍妍,心里依旧有些难过。只是她是个极为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说出要求。
逄枭却敏感的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想了想便问:“担心你父亲?”
秦宜宁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逄枭道:“战场乱起来,的确很危险,回头我安排那四个精虎卫去跟在岳父身边保护他,你放心,但凡我可以控制的局面,我不会让岳父出事的。”
秦宜宁乖巧的点头。
逄枭见她依旧低落,禁不住眯起了眼。
回想方才孙氏来之前,她还好好的,可与孙氏闲聊几句之后,她这样伤感起来。逄枭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又对这些要紧之人身边的事了若指掌,想到秦槐远在外城军营之身边还有以为极为美貌的女子跟随,便猜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