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武馆在扬州大名鼎鼎,当温霆雲找到这里时,馆中弟子晨练正酣。
温霆雲将玉佩交给门房,让他转交寇馆主。
不一会儿,一名身高体健的褐衣老者,在几名弟子的拥簇下大步出来,径直来到温霆雲面前:“年轻人,是你送来这块玉佩的?请问,你是温宗寒的什么人?”
“他是我叔公!”温霆雲答道。
“原来是恩公的侄孙!老夫正是寇擎天,贤侄快快里面请!”
温霆雲忙伏身,一拜到地:“寇馆主!求您老救救温家庄吧!”
“贤侄这是干什么?”寇擎天慌忙将温霆雲扶起来,“有什么事进去慢慢说。你叔公于我有救命之恩,天大的事老夫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来到内间的偏厅,寇擎天听完温霆雲前来求助的前因后果,脸色不由凝重起来,涩声问道:“你叔公现在怎样了?”
见温霆雲黯然摇头,寇擎天重重叹了口气:“贤侄放心,如果你叔公不幸死在黑白双蛇手里,老夫定替你宰了那两个畜生。不过……”
见寇擎天欲言又止,温霆雲忙问:“不过什么?寇馆主但讲无妨。”
寇擎天犹豫道:“如果上官世家出的价钱合适,我看,你还是劝你叔公将温家庄卖给上官雄英吧。”
“什么?”温霆雲勃然变色,“温家庄不仅是咱们赖以生存的基业,也是温家祖坟所在,岂能变卖?如果叔公会卖,岂会让我来求馆主相救?馆主说这话,莫非是因为上官世家势大权倾,连你也不敢惹?”
寇擎天摇头苦笑,道:“势大权倾?常人哪理解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他随手往四下一指,“贤侄,你看老夫这武馆可还风光吧?”
温霆雲点点头:“我来这儿之前,绝没有想到扬州武馆竟如此恢宏庞大,果然不愧为江南第一武馆。”
“但它却是上官世家的产业,”寇擎天苦笑道,“这里的一草一木,包括馆中的武师,都属于上官世家。老夫名为馆主,却不过是上官世家手下一个打杂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让我卷铺盖滚蛋。在这扬州城中,几乎有一半的产业属于上官一族,说它富可敌国可一点也不夸张。不仅如此,它还上交权宦,下结三教九流,江南一带的帮会无论大小,莫不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就连地方官府也要看其脸色行事,说他们是一方土皇帝也不过分。在扬州,你可以与官府作对,却不能与上官世家作对,这是在这儿生存的常识。”
温霆雲怔在当场,半晌才咬牙道:“明白了!原来堂堂铁掌震江南,也不过是上官世家养着的一条……在下不敢再求馆主帮忙。告辞!”
“贤侄要去哪里?”
“不劳寇馆主费心,就算上官世家在扬州一手遮天,我想这天底下,总还有他遮不到的地方!”
见温霆雲傲然而去,寇擎天犹豫片刻,突然咬牙追上温霆雲:“贤侄等等!老夫绝不能让恩公失望!”说着不由分说挽起温霆雲,在众弟子惊讶的目光中,大步出门而去。
……
……
马车辚辚而行,最后在一座古朴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温霆雲随着寇擎天跳下马车,放眼望去,见那府邸墙体斑驳,大门暗淡,大门两旁的石狮也长满了青苔。
虽然整体看起来有些古旧,却有一种岁月沉淀下的沧桑和威严。
“这是哪里?”温霆雲疑惑地问,话刚出口,他便看到了隐在屋檐下那几个古朴遒劲的大字——上官府!
门带着厚重的吱嘎声轧轧而开,一个老翁探出头来:“哟,原来是寇馆主!”
“福伯!老夫有急事求见上官宗主,麻烦您老通报一声。”寇擎天低声道。
“可有请柬或拜帖?”老翁问道。
“来得匆忙,未曾准备拜帖。”寇擎天说着,将一锭银子塞入老翁手中。
老翁随手掂了掂,一脸为难:“寇馆主,你知道咱们家的规矩,若没有请柬或拜帖,就算扬州知府登门,宗主也一概不见。”
“还要麻烦福伯通传。”寇擎天满脸陪笑,全然没有先前的气概。
老家人叹着气收起银子:“也就寇馆主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若是旁人,就算塞给老奴一座金山,老奴也不敢坏了规矩。”说着,丢下寇擎天与温霆雲,径直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