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他只觉得一阵压迫感油然而生,云贺天蹙着眉头,朝牢狱出口望去,一穿着黑袍之人赫然自外走进。
黑袍人的声音略有些嘶哑地开口:“你便是那仙灵宗内的帝星?”
云贺天面带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黑袍人说:“太久远了,久到我己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他们好像称呼我为‘虚’。”
云贺天问:“你是来敢我性命的?”他想,此人定是仙灵宗宗主派下的杀手。
黑袍人摇头说:“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云贺天回拒道:“我不需要旁人的帮助。”
“没有我,你杀不了那个毁你母亲清白的仙灵宗宗主。”黑袍人说:“不要拒绝我,因为只有我才能帮得了你。”
云贺天面色一冷,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难道这是宗主的诡计么?
“因为我是虚,我无处不在。”说话间,黑袍张开掌心,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手心上旋转而生。
“你是魔。”云贺天面容惧意,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这等如汪洋一般,深不可测的魔力,令他有种无力感由心而生。
“亦魔?亦仙?又如何?”
黑袍正色道:“若这天下乃魔之天下,那么今日仙就是魔。魔非人定,是由心生。我有‘太上修神录’修此绝情绝义,大成者位列神班,你可入魔。”
入魔?
云贺天听得此二字,不由觉得可笑。曾经斩杀无数魔头的他,尔今却面临着这等决择。
曾几何时,他恨魔,是魔令他失去了父亲。
黑袍见男子犹豫,淡然说道:“你若不入魔,此生便报不了这个仇。你以为你从他那儿学成的仙法,便能手刃他。不,若如此,你即便是花上百年、千年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云贺天双手死死握着拳头,双眸中无法掩饰的那股恨意:“不,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此身陷炼狱,也在所不惜。”
黑袍十分满意云贺天此刻的表现:“我现在便把这‘太上修神录’传于你。它日,你若大成,需寻得百转轮回体之人,将其炼成金丹吞服,便可得道神迹。”
说着,黑袍手指往男子额心一点,魔典灌入后者的神识内。
2
再回仙灵宗,他需等待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助他杀死宗主的契机。
天元峰中,一名叫张枫的亲传弟子,醉酒躺于地,他闻声撑起上半身而坐,眼见云贺天,醉意浓浓道:“贺天师兄多日不见,你咋换了个发色呢?不过样子倒是挺酷的。”
此子有一父亲,乃仙灵宗‘玄监宫’宫主,管治内外宗秩序。张枫自幼喜酒,故外美称曰:醉痴。
“你怎么跑宗主峰上来了?”云贺天问。
张枫美美品了口仙酒,醉笑着说:“我那老爹又禁我酒,我是来这儿偷酒喝的。”
云贺天己是见怪不怪了,他再问:“这次又因为何?”
一提这事,张枫的脸上便没了笑意:“还不是我那老爹,他希望我日后能够继承他的‘玄监宫’可你知道我哪里是这块料。”
“我就说了句不想当什么宫主,让我去‘仙酿峰’当个长老便己经很满足了,谁知我那老爹一言不合就翻脸,大骂我没出息。”
“唉!”张枫很不痛快得往嘴里大肆灌酒,说:“我本来就没出息,他是我爹又不是第一次识得我,可他偏偏揭我伤疤,害我忧愁!”
云贺天倒是没有从张枫的脸上看出‘忧愁’两字,若是放在从前,他再不济也会说:“张枫师弟,宫主所做一些都是为了你好。”
而现在云贺天选择置之不理,“张枫师弟,我找师尊有些事便不与你说了。”
张枫整日喝得烂醉如泥,自然不知云贺天已遭逢大事,他笑眯眯得说:“你能有什么事,不会是急着去向宗主提亲吧?”
“张枫师弟说笑了。”
云贺天言罢,对张枫抱以拳,便饶身走而去。
张枫见此,挠了挠后脑勺,望着前者的背影,他总感觉云贺天似是变了一个人。
3
天元峰,宗主仙府内。
周氏一死,宗主本以为云贺天已经背宗而去从此不会在回来了,不曾想才过半月,云贺天便回到了他的身边。
宗主眯着眼,注视云贺天说:“你不是己经离开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云贺天举指十分恭敬地说:“徒儿想明白了,自然就回来了。还望师尊能够体谅,徒儿之前那般以下犯上。”
“你不恨本座?”
宗主是看着云贺天长大了,时至今日他对后者的了解不亚于周氏。心知以云贺天的脾性离开仙灵宗后,便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