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凯是给我面子,他手下那么多兄弟,我只孤身一人,哪里斗的赢他。”赵老爷子摆摆手,大笑道:“你小丫头不要给我灌迷魂汤,何况灌了也没用,我老了,浑身上下唯一还值得人惦记的也许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干儿子了。”
“除了您,还真没人敢说山西赵成栋不成器。”林素衣摇了摇头,整个华夏也确实没有人敢说一个名字足以横行一个省的赵成栋是不成器的。
“他只有一个省的本事,可不就是不成器?”赵老爷子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干儿子不以为意。近似于点评说道:“他太过于狠辣,固然能在一定层次凶名赫赫。但是再往上走,这就是负面因素。更何况他的不择手段,我很厌恶。”
赵老爷子闭上眼睛,不太愿意多提。他当年手底沾的血是快意恩仇,杀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足够的理由以及证据证明这个人该杀,更像是替天行道的侠客。但是他的义子赵成栋与他截然不同,杀伐果断,挡路者不共戴天。把他那一代人的道义抛的无影无踪。
也正是因此,他不许赵成栋来燕京见他。可也正是赵成栋杀人如麻的声名震慑,才让他能够在这里颐养天年。不然这些年遗留的仇人,怎么会允许他这般悠闲。
“吃饭啦。”
顾大娘站在门口,朝着底下三个人喊道:“刚摸完狗,都去洗了手再上来吃饭。赶紧的,一会菜凉了没人管你们。”
张天毅在刘松家中待了不到半个小时,走出门时的神情舒适,像是拜访朋友闲聊家常后心满意足的样子。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张天毅走在林荫小路上,手揣着兜,仰望着天空。他凝重的面色逐渐放松下来,一口浊气自胸肺间吐出。以后的生活是风花雪月还是风霜雨雪,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了走向更好的希望,但愿以后我的四季,是花开漫天。
刘松坐在沙发上,顺着家中落地窗户看着楼下林荫路上的张天毅。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喃喃道:“我是太没有官威了吗?这小子看着,不太怕我啊。”
他想起张天毅最后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张天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野心与坚毅。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气质他见过不少。但是都出现在有了一定资本,有了一定把握,又有强大的能力支持自己拼命往上爬的人身上。这些人弯腰蹬腿铆足了力量只为走的更高,比如他曾经一个草根出身,现在比他还要强上三分的同学。
最后压倒他犹豫的,就是张天毅的这个眼神。他觉得就凭这个,就值得赌上一把。
无论结果如何,其实都不会让他伤筋动骨。这就是二代的好处,毕竟对于中产以下的人,别说掺和这样的事情。就是一次创业失败,也足以导致半辈子的泥泞不堪。让他失败,只不过是交上一笔学费罢了。
以前在调查一个案子的时候,刘松去过一个工地。地点在太原,飞了三个时辰落地后坐了五个小时大巴。到了一个矿上,入眼处是黄沙漫天。眯着眼睛忙碌的工人年纪大的足够他叫爷爷,年纪小的还得喊他一声哥。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为了从工人口中套话,就在一起吃饭。临时的棚子里临时用几张木板搭建的饭桌,堆砌的石头搭建的灶台。铁锅里面是白菜煮豆腐,看不到多少油水。
案子查完以后,刘松回到燕京。被一群同为二代的好友叫出去到了三里屯最好的酒吧,这里随便一杯酒几百块,陪酒的妹子几千块。几个人一个晚上的消费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两相对比,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很虚幻,确确实实没有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