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之的疏远、沈问之的冷漠,甚至这平夫人位置上的委屈求全,刘子琪都可以忍,可是唯独那份爱的唯一性,让刘子琪不能忍。
为什么沈问之的心里已经有人了,为什么而且那上面住着的人不是她刘子琪?
“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不是!”一阵恼怒,刘子琪生气地将手中的酒重重砸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碎渣。
“小姐。”到处在找刘子琪的丁香远远地看见刘子琪在这边,上赶着奔了来,“小姐,你这是……”
丁香看到地上被砸成碎片的酒瓶,“小姐,你喝酒了?”
向来刘子琪都不是个爱喝酒的人,尤其是她还是一位女军人,就更加是严守着这样的一条原则。
此刻向来不喝酒的刘子琪喝酒了,那就说明她一定遇见了什么令她格外难过的事情。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丁香慌慌张张地取下了自己腰上别着的丝薄绢帕,擦拭着刘子琪这裙子的表面,那上面星星点点落着的是溅起的酒渍。
“您瞧瞧,您的这身裙子都脏了,这可是您最爱的一条裙子啊。”
“丁香。”刘子琪忽得叫了丁香的名字,“嗯?”丁香半扬起头,望着面色苍白的刘子琪,就算是身上因着喝酒而泛起的热也没能将这苍白的脸色给染红。
“你说,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我?”
“小姐,这……”丁香缓缓站直了身子,一双手拿着锦帕,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刘子琪。
“呵……”刘子琪轻抿地笑了笑,她缓缓转过身去,“算了,就当做我没问过这个问题吧。”
择回去的路,刘子琪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酒,给我酒,我要酒!”
丁香旋即赶忙跟了上去,“小姐,您不能再喝酒了。”
一主一仆,仆人护着主人,这条略显狭窄通往北厢院的小路荡过一阵的喧闹,旋即就又恢复了宁静。
……
东厢院。
林婉兮顶着一身单薄的衣服回到东厢院的时候,院落内空荡荡的,她没有看家一个人。林婉兮轻着脚步走到翠琴和翠月的房间,发现翠琴正在床上睡得熟稔的,但是却没有翠月的身影。
“翠月?”就在林婉兮担心的时候,忽得,她听见了从外头传来的啜泣声。
林婉兮循声找去,按着记忆中那清晰的线路,发现了躲在梨树下悄悄抹眼泪的翠月。
翠月的习惯还是没有变,难过的时候,翠月总是爱躲在这梨花树下的角落里,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
当初翠月母亲离世的时候,翠月是这样。现在翠月被薄杰伤害了之后,翠月也是这样。
春寒料峭,带着丝丝冷意的夜风拂过这梨花树,落下许多的梨花瓣,其中有许多都落在了翠月的身上。
当林婉兮找到翠月,站在一边看着蜷缩在角落,将自己紧紧抱住的翠月时,她的脊背上落着的是那些像是雪花般洁白的梨花瓣。
唯一的不同的是,雪花是不规则状的,但是梨花瓣却是花状的。
翠月听见身边的动静,闻声抬头,满目的泪光看见的是找来的林婉兮,“夫人。”翠月迅速低下头,她不想让林婉兮看到这样的自己。
满腹想说的话,在看见翠月这副无助的样子后,忽得林婉兮就生出了不想说的念头。
原本平板着的嘴角缓缓划开了一个灿烂的弧度,林婉兮讪笑地盯着翠月看,“怎么?你是已经把我窗外的这棵梨花树当做你的窝了啊,又躲在这里。”
“夫人。”翠月将头深深地埋进双手之间,林婉兮看出了翠月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心情,“好了,我知道你想一个人静静。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林婉兮破天荒地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旋即摸了摸自己饿的肚子,“哎,我现在也有些饿了。我还是自己去厨房做点吃的吧,还怀念那道油泼面啊。”
林婉兮口中所说的是油泼面,是翠月的拿手好菜,也是翠月经常做给林婉兮吃的菜。
林婉兮转身离开,留下翠月一个人继续躲在这角落暗自神伤着,看来翠月是真得伤到了心了。
也是,这件事换做是谁,恐怕都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