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水从办公室里出来,满肚子不痛快。卓越老嫌交的数学习题少。
“少?不少!这数学习题能是好做的吗?”对此,吴若水也无辙。
传达室的窗台上,摆满信、明信片,围着好多人。
“地球又快转到元旦这一天了。”吴若水不自觉挤进去翻起来,这个时候,收到几张贺卡是再正常不过的。
交大、山大、理工大、师专……一张张明信片跳进镜片。只可惜没有他的戏。倒有唐大通、黄进和吴新波的几张,他便顺手牵羊回去。
“三朝元老,给!你这明信片神气,大美人一位。阿黄,你的可有点惨,还有你的,吴皮子。”
“怎么,一瓢,即便弱水三千你也没有搲上一瓢?赶明我找人给你寄一张。你看哪位小姑娘上眼?”黄进给吴若水开心。
“我看三元明信片上的那位就合适。”吴若水嘴上大度,心里也多多少少有点小失落。
“与日俱增的是希望和信心,与年而去的是红颜和青丝。”
吴若水玩味着别人明信片上的话语。
茫茫人海,万千世界,如果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是人生中最大的不幸。然而,找到自己的路,在追求中受物质和世俗的压迫,又是无限的苦恼。
注定要走高考之路,这是一条捷径,也是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尤其对农村孩子来说。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老一代玩土玩了大半辈子,赶上这一时代,考学成为时尚。复习几年是不在数的,只要考上,就能令村干部不再看不起你,就能令邻里高看你一眼。这是现实。
“一瓢,别睡了。走,到宿舍去放松放松。”郑春声叫起趴在课桌上睡梦中的吴若水。
俩人溜出教室,提来热水,洗头冲脚,闲聊。无非是我的同学在大学里咋样,你的同学在大城市风光,明天咱也得风光风光。
眼看着元旦在眼前,大家似乎一下感到时间的紧迫。晚自习之后,主动加班的多起来。吴若水拉上郑春声一块熬夜。
“我就不大明白,咱放着好好的灯棍不用,大白天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晚上自己买上蜡烛来学习,咱这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郑春声问。
“好歹的,你能想到这一点,就说明脑子没问题。白天乱糟糟的,根本学不下去,晚上清静。咱就当在美国还不行吗?”吴若水说。
“唉,时间真快,又快考试了!”
“该来的谁也挡不住,好歹的,考不好还考不孬,考不多还考不少?反正就这水平。”俩人一心二用,边做题边聊天。
蜡烛,泪还没有干。教室里光剩下郑春声和吴若水了,其他人都回宿舍了。
“喂,前边那两个女的挺好玩。看看她们的日记怎样?”黄进不知啥时摸上来。
“阿黄,你这可够损的。”郑春声说。
“去你的吧,少跟我装正经。都是一路货,谁还不知道谁。”黄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