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水嘴里“嗯”着,肚里思量:“别怪这怪那的,就怪自己白搭,要是行,今年不就早考上了。”他对卢迪霞有点烦,说话娘们腔,老是翘起小兰花指,尤其是自习时他在一边连哼带唱的,扰乱军心。
金若灿念完名单,又分析形势,给毕业生鼓劲。
金副校长说他的,同学们有自己的话题。一听到“散会”,大家一窝蜂似的往教室、宿舍里钻。
吃晚饭的时候,卢迪霞发现驶来一辆“幸福”大摩托,便冲宿舍里喊:“猴哥,老同学找你来了。”
来人果然是找侯一山的。
“一山,考得怎样?”来人问。
“还可以。全校第十二。你从哪里来?”
“从城里过来。知道你们期中考试,顺便过来看看。不错,努努力,明年准有戏。这是五十块钱,平时买点菜吃。学习挺累的,添补添补吧。”
“不,我这里还有。”侯一山坚持不要。
“你看,咱哥俩你还客气么,拿着。”来人硬是塞给侯一山,“寒假再来看你。有什么困难给我写信。我尽力而为。”
摩托车一溜烟,来人走了。
同学以为来人是侯一山的亲戚或哥哥。其实非也。此人与一山是十二中的同学,俩人是同桌,眼看考大学没指望,高三未毕业,便辍学经商。他与一山交情好得不能再好,一山高考落榜,欲复习又一时拿不出三百块钱的复读费。一山的父亲早亡,跟哥哥凑和着过,哥哥未知其弟后果如何,不敢投资冒险。一山这位同学暑假来玩,恰遇此事,当场拍板:“钱,我来付,你尽管去复习。听说九中升学率不错,你可以去那儿。至于钱,你参加工作再说。还,我就要。不给,赶两趟集又有了。若一旦考不上,绝不能提钱的事。”
因此,侯一山才来九中复习,学习也异常刻苦。上次他的同学给他二十块钱,恰让卢迪霞撞上,故此,一见“幸福”摩托车,卢迪霞便知是谁。虽然不是一个班的,毕竟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吃过晚饭,吴若水想趁金若灿给鼓的劲未消之时去教室刻苦一阵子,朱力东找上门来,俩人不免对当前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看法。
“这次考得怎样?”吴若水问。
“班里排名第八,分数才四百五十二。俺那班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看名次没有说服力。你呢?”朱力东说。
“不大行,我才五百多分。学校里直接没有排名。要是按这个成绩,看来又是好戏无望。”吴若水说。
“这回数学大砸。你考了多少分?”朱力东问。
“也不算多,八十多分,基本算是全校的最高分。这可是做过一遍的题,还是有好多做错。佩泉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