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烧好后,李老汉去屋子喊醒了老伴,这个年轻人离开柴房,很快看清了这个茅屋的全貌,他转身远眺周围,不远处都是作物,这个屋子距离官道只有二十米左右,大雨后官道的水都流淌进边上的河沟,李老汉的屋子前边接着官道,加了些土,虽然下了一夜大雨上边并没有多少水留下来,偶尔有几个很小的水洼,并不影响行走,往东边看不到头,一片翠绿的作物逶迤到视线尽处,西边大约3里远矗立着农家村落,好像有百户左右,李老汉这个屋子似乎脱群独居,孤零零的甚是单调。这个年轻人在李老汉的屋前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子,终于李老汉喊了声吃饭吧,他才惊醒过来看了看碧空万里的天空,呼吸了下辰时新鲜的空气,走进屋子
屋子里李老汉的老伴大约六十多岁,身体似乎并不好,脸有病容可是看到赵然却好像很多兴趣,可能长期不见陌生人,她招呼着赵然坐下,看来李老汉给她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赵然没有感觉局促不安,但是看着粗陋的房屋似乎还是很惊讶,不过李老汉老两口看得出他不是鄙视或厌恶,而是好奇。看到赵然盯着一把靠近墙边的锄头看半天,李老汉笑道:“来吃饭吧,没什么菜,我老伴有病吃的不多,你是小伙子要吃多点了”赵然坐下和老两口吃起早餐,粥里有青菜和小米,再夹杂着酱菜,李老妈妈忽然问道:“你这个衣服是哪里做的,我还没看到过那”赵然正为粥里粗糙的小米咀嚼一惊:“我这个。。。我这个。。。”他看着和善的李老汉老两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并不想欺瞒这两个好心的老人,在吃粥的时候他心里已经一酸,很想流泪可是忍住了,但是衣服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穿的和李老汉家人的服装差异太大,也怪不得李老妈好奇。
李老汉看了下赵然,打断了妻子的问话:“衣服有什么那,白山镇里玩杂耍的穿着更怪那,真是少见多怪”当然他看得出赵然这个衣服很合身而且并非新衣,不过他感兴趣的是另外个事情:“小伙子,想出怎么回事了吗?”赵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完全不记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忽然半夜就到了那条路上,还下着大雨,我完全想不起了”李老汉两人对望一眼,沉默下去还是李老妈不顾丈夫的脸色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是。。。逃犯?”赵然一惊:“我不是啊,不是,绝对不是”他回答的非常决绝,不知怎么李老汉夫妇完全相信了他,两人对望一眼,心里犹豫着,难道这个小伙子是疯子,听说疯子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亲属都忘记,可是看着赵然在眼前叫他们相信是疯子,也不可能。
吃饭后,赵然和李老汉在屋前的土地上又聊起来,他仔细问了李老汉这里是什么国家,李老汉按自己所知的告诉了他,这里是吴国。然后他又追问今年是什么年代,李老汉就告诉他今年是佳华五年,吴国已经建立四百余年,今年是佳华帝登基五年,历经多代统治到如今。至于再问别的国家,他只知道个飞骑国和君武国,吴国和飞骑国之间有战争,最近的一次结束于十年前,那时候官道上经常有官兵走过,他记得很清楚,至于君武国和吴国是联盟,听说上次战争君武国出过大军帮助吴国,吴国上上下下都视君武国为亲朋之国,双方关系极好。再谈到别的国家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只是个乡下人不懂太多,太远的地方他也没去过,方圆三百里就是李老汉的全部生活痕迹圈了,他只知道白山镇的县长叫章县长,属于白鹤郡。白鹤郡以外的就更不清楚了。经过半天交谈,李老汉终于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小伙子,你到底是哪国人?”赵然看了看李老汉,低下头,又看了看官道,眼光最后停留在李老汉门前破旧的对联上,李老汉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结果赵然回头对视着李老汉带着一种奇怪的语气回答:“我来自中国”
中国?那是什么国家?李老汉不知道,可能村里人知道他想去问下李家村的人,因为村里的人担心他妻子之前患病传染他被逼迫于村外建了房子居住,他很理解村里人,当时妻子生病正好遇到一场瘟疫,引起怀疑一点也不奇怪,邻居也敬重他在妻子生病时候不离不弃,后来瘟疫过去他服侍妻子病虽然没好起来可他却没任何问题,村里人已经喊他回来居住,可住在距离村三里处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后来习惯了就住到现在了。他看到赵然茫然无助的眼神,安慰说他去问下村里知道事情最多的人,可能知道赵然家乡就好回去了,可是赵然明显没有任何信心,他反而说:“没用的,我再也回不去了”李老汉喊他先呆着,他去帮问下就出去了。
赵然叹了口气,他还记得昨夜之前的事情,他当时正想睡觉,千真万确的在床边等着脱衣,当时外面一个时空的家乡也在下雨,可是无论怎么样,他也绝对不相信会半夜穿越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里,这样的事情他看电视看小说非常好奇,可真的到他身上,他只想是一个梦,一个永远都未发生的梦,但是小米粥还有小米残存在嘴里,酱菜还有点咸,用手拍头拍到痛,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心里想到的都说,不,不,这个就是目前的所有现实,他来到了一个未知恐惧的世界里,这里语言相通,除此之外没任何通的,简直是万万的不通。他检查了下衣服口袋,里边还有物品已经被水泡的变形了,手机还在,钱包还在,可这些有什么用?没有电,没有通讯基站,手机一无是处,至于钱,他苦笑了下,刚才吃饭时候他看到李老汉放在桌上的钱,凭他的知识他知道那是个铜板,而且这些都是商品经济在古代的流通货币,连纸币都没进化到,更不要说他的手机银行卡了,他忽然想大哭,狠狠的大哭,老天,你真会捉弄人啊,我应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他想了半天没一点头绪,脑子快要坏了都想不出,他的高考,他的理想大学,他的还没勇气告白的一个暗恋女同学,她的倩影闪现在眼前,忽然他的眼睛湿润了,很后悔昨日之前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如果有她陪伴,我什么都不怕,就算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可是她不在,她还在读书,会顺利的完成学业,然后结婚生育养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逝世,可是我,我却是。。。无声无息的死亡于异国异次元,我的父亲母亲怎么办,他们会多牵挂于我,我好悔啊,我之前没孝敬过他们,我还没叫他们看到我的成功,我知道我可以考上那个大学的,我可以,我可以,。。。”赵然的眼泪终于流出了,没有人看到,就算周围有,他也并不恐惧目前的丑态被人看到,对父母的思念如怒涛如海水划过心田。
好久了,赵然才恢复过来,李老妈看到他的时候,他没有眼泪了,脸色如常,李老妈本想和他聊聊的,却不忍心问他,老人家看得出赵然的处境在屋子里做起了针线活,赵然想做点事情,他看了下水缸还有一半水,问李老妈井在哪里,李老妈犹豫半天还是告诉了他在几十米远的一处田地里。赵然拿着水桶打完水回来,水缸很快满了,他又站在外边地边,盯着河沟的水流一直到李老汉回来。
李老汉回来的时候,官道已经有人经过了,虽然人不多,赵然看过去那些人和李老汉的穿着打扮是一个类型的,而自己却显得异常扎眼,路过的人有的看到他都很惊奇却没有来问他。那些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有的还驾车,不过马和车子引起赵然的兴趣,那些车子都是靠马拉动的,车厢似乎是木材或铁器,里边坐的人不等,有一个车子赵然估计里边坐了四五个人,前边竟然有好几匹马,有个赶车的人手里熟练的挥舞鞭子,那些马就可靠的拉着前行,赵然被激起兴趣了,同时也看到了李老汉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胖子。那胖子白白的似乎穿着很讲究,到了眼前很有兴趣的打量着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