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纪云深,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自讨没趣?

两名保镖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在黑-道呆的久了,见惯了不少暴力血腥,但从没有哪个人能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能将血腥暴力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又引人恐惧。

500转轮手枪的威力很大,即便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也足够穿透进去,惊醒了熟睡中的两个女孩。

温橙揉了揉眼睛,又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起床气很大,“谁啊,一大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外面阴天,再加上房间里遮着窗帘,会给人一种还没天亮的错觉。

乔漫听过几次枪声,知道那是开枪后才能发出的声音,几乎立刻坐起身,“是有人开枪。”

“有人开枪?”温橙的困意被吓走了大半,也跟着坐起了身,“是孟东行的仇家找来了吗?”

孟东行这个人有多成功,他背后的敌人就有多强劲。

她曾亲眼目睹几十个人拿着枪包围他的壮观场面,那一刻,她觉得他一定会死,可事实证明,他的命太硬,老天都不收。

那时她还是个大一新生,放学回家的路上偶遇这一幕,他却只是中了两枪,昏迷不醒而已。

枪伤可大可小,她不敢送去医院,只好用她非常不成熟的医术,给他取了弹,缝合,并帮他退了烧。

“不会,外面的保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说,如果是仇家找来,不应该用消音手枪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来报仇吗?”

温橙听乔漫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那会是谁?”

乔漫其实已经猜了出来,但还是躺了回去,“继续睡,不用理,一切等睡醒再说。”

可刚刚闭上眼睛,接二连三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温橙吓的脸色苍白,赶紧抱紧乔漫,“漫漫,兴许仇家就是想让全世界知道他们来复仇呢?”

乔漫,“……”

外面的枪声还在不断的传来,乔漫拍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不是什么仇家,应该是纪云深来了。”

他说今天早上会来接她,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怕她会跑么?她又没长三头六臂。

温橙听到乔漫这么说,揪紧的心才放松了一些,“听枪声这么激烈,你不担心他会受伤么?”

“不担心啊,他经常为女人受伤的!”话落就扒开温橙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继续睡吧,我还很困。”

温橙的困意虽然没了大半,但还是抵挡不住软床的诱惑,戴上耳机,继续睡了下去。

枪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乔漫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在男人的怀里醒过来的,正确的来说,是在行走的男人怀里醒过来的。

她的身上还裹着被子,下着雨,早上的风凉,打在脸上,刺骨的冷。

“这里的保镖那么多,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闻言,深邃的眸光落下来,“没听到枪声吗?”

“听到了啊,我以为你不会突出重围。”

“我以为你会说怎么没人一枪打死你!”

乔漫,“……”

因为有保镖撑伞,便遮去了两人头顶的那片风雨,男人抱着女人走进烟灰色的宾利车子时,立刻有保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将女人放进座位上,然后关掉车门,绕过车头,打开主驾驶车门,矮身坐了进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偏惨白,是那种流血过多后的模样。

乔漫将被子扯下来,正要抬手放到车后座,却见男人伸出长臂,将被子接过来,透过前排座的缝隙放到后车座上。

男人侧过身,女孩第一眼就发现了他手臂上的血迹。

“你中枪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随后坐正,启动车子。

“你奶奶要瞧见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半天,她挤出这么一句。

只见男人微微挑眉,利落的控制着方向盘,“那你呢?”

“好像轮不到我心疼啊!”女孩拨了拨自己肩头的长发,笑的澄澈,“而且,纪公子好像也不需要我的心疼。”

车子在疾驰,不断的划破雨幕。

男人听后,没说话,沉默了下来。

她靠向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声音淡漠,他说,“纪云深,讲真的,我们离婚吧,趁着婚礼还没办。”

男人听后蹙眉,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泛白。

“我知道,过去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我也说过几次类似离婚,累了,不想再继续,不想爱了的话,但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这么强烈。”

她抬手,在窗玻璃的模糊水雾上写写画画,“我爱你,但从没奢望过你会给我任何回应,更没奢望过你爱我,但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变得越来越贪心,甚至在你对我好的时候,想要的更多,可你其实不过是因为我是纪太太,而你又恰好需要有那么个人来分散你多年来对纪晗习惯性的宠爱,所以你把对她的宠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孟东行的脸上是一贯面无表情的冷漠,一袭黑色西装搭配藏青色衬衫,在门外无边黑暗背景的映衬下,散发着浓重的雌性荷尔蒙因子,男人味十足。

说话时,他双手随意的落在裤袋里,喉结微微滚动,低沉的嗓音便继续响了起来,“彼此冷静一下,我觉得这样会更好,纪公子。”

纪云深一派悠闲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薄唇勾起的弧度是一片漠漠的阴冷,却又带着极致的慵懒,似笑非笑的说道,“孟东行,这好像是你第二次插手我的事情了?是林城太小,容不下你这尊佛了?还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彰显你伟大的人设?”

“听口气,纪公子是不打算让我带她离开了?”

纪云深低笑,镌刻般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的英俊迷人,很容易让人晃了心神。

他说,“准确的来说,是没打算让你轻易的离开。”

话落,他一挥手,黑压压的保镖迅速从门外涌进来,纷纷掏出别在腰间的枪,对准孟东行的头,并围成一个圈,将他团团包围住。

“怎么?怕她跟我有什么深接触后,转而移情别恋……爱上我啊?”

孟东行深刻的五官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一头板寸在客厅重重叠叠的灯光下,显得气质更加硬朗,加上挺拔的身躯,整个人看起来完美的无可挑剔。

他扫了周围一眼,语调愈发的漫不经心,“不过就这点阵仗?纪公子,你当我是被吓大的?”

孟东行从十几岁开始,就过着刀尖上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威胁和死亡,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或者说,区区几十名保镖,还不够让他放在眼里。

“嗯,没关系,硬碰硬的话,我不介意调个军队陪你玩玩。”

在林城,他纪云深这个名字,基本就等于王法。

调出几万军队,不过一句话的事。

硬碰硬的话,他孟东行必输无疑。

孟东行凉凉的笑,尔后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精致表盘,正要说话,站在她身后的女人便拽了拽他的衣摆,随后从他身形覆盖的阴影中走出来,柔软的手臂轻轻一挡,形成了保护的姿态。

“纪云深,我可以不跟他走,但我有个条件……”

她理了理肩头上犹如黑色丝绸般的长发,歪头,笑的明媚,“去把那几个人的手脚筋挑了,顺便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

“我不高兴的时候呢,喜欢看你为难,也喜欢看别人痛苦的表情。”

话落,客厅里是几秒钟的静默,因为女人的声音太温柔,太干净,又太轻,却又足够让别墅里的每个人都听见。

那语气淡的,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但又冷漠的让人如坠冰窟,彻骨的冷。

纪晗站在一边,柔皙的双手死死的攥紧身上的裙子,她怎么会不明白乔漫突然这么闹的原因。

这几个人是因为她才会免过挑手脚筋,并且看到了她和纪云深拥抱在一起,她要他挑了这几个人的手脚筋,并挖下眼睛,一是让阿深左右为难,二是她用挖眼球这么残忍的事情提醒她,她非常不喜欢她碰她的男人。

李生一家听后,顿时哭喊出声,尤其张丽,一双眼睛泛着恐怖的猩红色,“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蛇蝎心肠?怪不得没人疼没人爱,就你这种靠身体上位的贱女人,会有人爱你那才是老天瞎了眼,我祝你早日失宠,离婚,流产,过得比谁都悲惨……”

张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覆过来的阴影踹翻在地,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

“要咒咒我,少咒她。”

纪云深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那双湛黑的眸子里覆满冰霜,暗流翻涌,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将人吞噬。

“还有,她根本不需要靠身体上位。”

话外音就是,他选的太太,一定是他想要的女人。

张丽捂着胸口,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纪少,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是眼瞎了吗?”

“她好不好,我需要向你解释?”

这个样子的纪云深,让乔漫想起最初接近他时的样子,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好像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看不清,摸不透。

乔漫双手环胸,看戏一般欣赏完,神态更加的慵懒无比,对着身侧的孟东行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等等……”纪云深轻轻回头,语气寒凉,“我让你走了吗?”

“你刚刚的那一脚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乔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加漫不经心,“难不成你真的会为了我去挑他们的手脚筋,挖了他们的双眼吗?”

“为什么不会?只要你说,我就会做。”

纪云深抬脚走过来,将她拉过来,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女孩,并紧紧的拥在怀里,“想先挑谁的手脚筋,挖谁的眼睛?嗯?”

男人语气更加的轻描淡写,好像那几个人对他来说,不再是人,而是取悦女人的物品。

李生,张丽,他们的女儿和四位老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那是恐惧,无边的恐惧,没有尽头的恐惧。

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弄死他们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们也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随便。”

乔漫偏头,躲着他炙热的呼吸,“反正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