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夏朝宗的视线有若有形的枷锁般,掐住了夏诗琪的喉咙,让她没办法再说下去了。
夏新回望夏朝宗,铿锵有力的回敬了句,“你还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你吃饭被鱼刺卡住,一辈子不吃饭了是吗?”
夏朝宗冷哼一声,“挺会耍嘴皮子。”
夏新质问道,“为什么非要逼她做她自己不想做的事呢?你有考虑过诗琪的感受吗?”
“不需要,她是我养大的,就得听我的,难道我还会害了她吗?”
夏新笑了,“显然你需要冷静下脑子,让脑袋里的水倒点出来。”
这还是夏诗琪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跟父亲这样对话呢,当时就被夏新震惊了,心想着难道夏新一点都不怕吗?
再看夏新的背影,忽然间惊觉原来夏新也是如此的高大,高大到敢于跟她父亲抗争。
夏朝宗再次看了夏新一眼,沉声道,“我看你跟普通的莽夫不同,头脑清晰,气势也不错,我不想跟你多说,看在你刚刚保护了我女儿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要是出去,我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让苏雅哪里肯,大喊道,“那怎么行,他打我的……”
苏雅说道一半,被夏朝宗眼睛一瞪,立即闭嘴,不敢再有异议了。
显然夏朝宗拥有家里所有事情的决定权。
夏新眉毛一扬,“那太好了,真是谢谢你的既往不咎。”
说完,夏新一伸手,在夏诗琪惊讶的眼神中,拉住了她的小手,直接就要拉她出去。
夏新很清楚,自己一走,夏诗琪估计没好果子吃,光她那个后妈就不可能会放过她……
不仅夏诗琪愣了,连夏朝宗也愣了下,冷声道,“我只说你了可以走而已,你想带我女儿去哪。”
“那是她决定的事,你好像是律师,那就该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什么罪?哪怕父母也一样。”
看夏诗琪被夏新拉出了几步,夏朝宗真的怒了,他感觉到自己威严受到了挑衅,盯着夏诗琪冷哼道,“诗琪!你要敢走就别回来了!”
这让夏诗琪一下瞪大了眼眸,不敢动弹了,万万没想到夏朝宗会说出这种话。
夏新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望向了夏诗琪。
他感觉事态正在往不可控制的一面发展,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甚至在心里反思了下,这到底是好是坏,是自己的原因吗?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本来只是想帮夏诗琪而已啊。
看夏诗琪不敢动了,夏朝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感觉到重拾了威严,严厉着声音呵斥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给我坐回去好好练琴,女孩子家整天想往哪跑。”
夏诗琪看看夏新关怀的视线,又看看夏朝宗冰冷森严的眼石,踌躇了下,鼓起勇气说了句,“我不想练琴,我要出去,我有事要做,我会很快回来的。”
“不行。”夏朝宗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从来不听一下我的想法呢?”
“没有为什么?你还太年轻,什么也不懂,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别忘了是谁养你这么大。”
“……”夏诗琪咬着粉嫩的红唇,泪光闪动着,说不出话了。
夏朝宗大喝一声,“回去”,震的夏诗琪娇小的身体都害怕的抖了下。
但这就让夏新更不爽了。
他最恨的就是“谁养你”这个话题。
因为当时家里出事,几个亲戚就互相推脱着,把他跟妹妹丢来丢去,这家说那家养,那家钱多好养,那家说这家养,地方大,还有说离学校近,还有说杂货店不是刚好缺帮工,可以让夏新帮忙之类的,总之各种理由都说全了。
当时那些亲戚对他们兄妹一脸嫌弃厌恶的嘴脸,在夏新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太大的创伤,最后他是拼着幼小的身躯,独自带着妹妹讨生活的。
因为他不想跟夏夜分开,不想让夏夜再在亲戚家受苦。
所以,他尤其讨厌这个话题。
夏新二话不说,略带强硬的直接就把夏诗琪拉了过去,“诗琪不是那女人的出气桶,更不是你的傀儡,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不管谁养的也不是你支配她的理由。”
“这样吧,你也别这么辛苦了,以后就我养好了,反正家里有一个妹妹,再多一个,也没什么。”
夏新这话其实带着点大逆不道的成分了,别看他平时挺温和,挺平静的,骨子里流淌着的也是桀骜不驯的鲜血。
他心中的想法很单纯,只是不希望温柔善良,又脆弱夏诗琪再受到伤害而已。
但这话直接让夏朝宗震惊了,也让夏诗琪懵圈了。
都没想到夏新敢这么说。
夏新强硬的拉着夏诗琪就往外走,夏诗琪犹豫了下,一咬牙,回头望了夏朝宗一眼,快步跟上了夏新的脚步。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只是两人走到门口,才发现,这里已经站了一队保安,大概有十多个人,人人手里拿着警棍,虎视眈眈的望着夏新,就等着夏朝宗的一声令下,就把夏新拿下。
夏朝宗也没让他们失望,怒气冲冲的追了过来,阴沉着视线说了句,“给我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按住,我要让他后悔他做出的事。”
“是。”
十多个保安说完就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准备趁乱再为自己兄弟报个仇什么的,总要讨点便宜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好似歌唱般婉转圆润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哦,有客人啊,挺热闹的嘛。”
从议事厅里走出一道风华绝代的动人倩影。
也让夏新终于看清了本来就在屋子里的第4个人……
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