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端着羹汤缓缓道。
“先生,可是···”
姬薇脸涨的通红,大声说道,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先生责骂,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而且她刚才一番言论,引经据典,句句在理,为何先生会不满。
“坐下吧。”
季先生见自己的学生失态,生怕冒犯了老师,连忙让姬薇坐会座位。
“吱····”
文星阁厚重的红色大门被缓缓推开。
进来的却是一个白巾裹头的白衣少年。
“学生栗虎拜见老先生,今早不慎摔伤,故而来迟,请先生责罚!”
今日文星阁有夏黄公举行的辩经会,辰时一到,阁门便已关闭。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入口处,辰时已过,居然还有人来,当众迟到难道不怕先生脊杖?
“原来是栗虎,纵然是丞相之子,但当着大儒的面迟到,也太过失礼了吧。”
“是啊,他的脸怎么了?他也算半个武师,近乎一牛之力,能摔成这样?”
“小声点,这家伙小肚鸡肠的很,被他听到了,以他爹的势力,咱们捆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得罪他。”
栗虎平日里在学馆里嚣张跋扈的很,经常无故与人斗殴,无奈丞相位高权重独揽朝政,就算是各科的先生也是对他听之任之,在场的很多人都对他心怀怨恨。
“先生,学生认为,孟子所说君子远庖厨并非视农事,庖厨等为贱业,而是讲明了国家运转的道理。”
栗虎也不管众人议论,边走边道,诸位先生闻言纷纷点头。
“这小子能有此言,说明其已经闻道也。”
坐在季环馆长身后的演武堂长风先生格外称赞,这栗虎的武艺是他教的,按他的天资本应该早早踏入武师境界,一飞冲天,可他偏偏要稳扎稳打,今日见其经义通达,却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栗虎见状面露微笑,接着说道。
“天子之责在祀在戎,诸侯之责守土安民,士大夫之责治理地方,士兵作战,百工建造,农人种地,庖厨做饭,就算是娼妓也有责任勤于业务,为国家多纳赋税,圣人此言之意乃是,自天子至庶民,当各司其职,不逾本职,此乃国志家运行的根本,学生见识粗鄙,还请先生指点。”
栗虎说完朝着夏黄公拱手而拜,恭敬非常。
“亏得我父曾拜在霸上先生门下,对这些老家伙的套路清楚的很,无非是那套君臣父子,纲常伦理之道,呵呵。”
栗虎把头埋得很低,心里却是得意非常,心道若是此次能得夏黄公的青睐,成为他的弟子,日后在大秦的仕途岂不是前途无量。
“阿环,羊肉羹还有吗,再盛一碗来。”
夏黄公手里的一大碗羊羹没两下就被他吃完了,老先生也不理会栗虎,只是催促季先生去找羊肉羹。
“最后那排站坐地上那小子,身为学子难道不知四时穿衣之礼节?这天寒地冻的还穿个短衫,是不是嫌我老人家不经冻,就你了,你来说说,什么是君子远庖厨。”
夏黄公随手朝场地后方一指,高声说道。
“臭牛,老先生说你呢?”
姬柔倒是机灵,一下便瞅准了夏黄公所指之人,分明是身旁的秦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