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满朝武将敢怒不敢言,对他失心离心,才重新为魏文正名,言其忠勇,那些为魏文请命的人,都被升官加爵,得以重用。”
但是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慕容天岳安插的,便不得而知了。
魏文虽手握兵权,为瑞希皇忌惮,可他亦是瑞希皇的左膀右臂,若他还在,根本不会有慕容天岳的可乘之机,慕容天岳借瑞希皇自己的多疑之心,铲除了瑞希皇的左右手,还为自己的今后铺了路,到如今坐到了摄政王的位置。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新皇还是个孩子,慕容天岳手段雷霆,这个‘一人之下’名存实亡,根本不负其名。
不过说起来,陆锦年还是有些欣赏慕容天岳的,瑞希国皇权更迭,可全国并未出现很大的动荡,单说这几年,从与陆锦年手下产业有交集的瑞希商队口中听说,瑞希国大部分仍是一片欣欣向荣。
较之先前几年,甚至还有所发展,这也说明了慕容天岳确实有一些治国的手段,否则,瑞希国这个三国之中最繁盛,底气也不敢这么足。
陆锦年眨眨眼睛,“莫不是那个才修,和魏文有关系?若无必要,你才不会去关注别国的忠臣陨落、皇权旁落的事呢。”
“才修是魏文的儿子,他千里迢迢从瑞希跑出来,就是为了杀了那个呈上证据,诬陷魏文的人,他倒是有毅力,十几年了,从南芸追到草原,又从草原追到明轩国,这才在默城手刃了那个人。”
沐书嗤了一声,“连真正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为了个被人利用的出头鸟,浪费时间不说,还断了条手臂,没想到魏文将军的后代,竟是个没脑子的。”
陆锦年抽抽嘴角,在默城外的时候,才修便跟她说,是他年少轻狂,惹了仇家,才招致灭门的,这话当不得假,恐怕那个呈上诬陷魏文证据的人,是才修认识的,他确实对家门很是愧疚,所以拼了命也要杀了那个人。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他未必不知道他真正的灭门仇人是谁,但是慕容天岳是何许人,又是何等身份?
他知自己力薄,去找慕容天岳报仇,最终结果只有送命一途,不如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自己追杀的人身上,也好让自己好受点。
“……不过我和你意见一样,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怂包。”十几年啊,与其历经千难,辗转千里追杀一人,能做多少事了啊?
凭着他魏将军儿子这个名头,趁着瑞希国皇还在世时冒出来,就能得到不少补偿,以此为实力积淀,整合自己的势力,不说彻底搞垮慕容天岳,捣捣乱让慕容天岳出出血总能做到吧?
再不济全都换成钱,买杀手去追杀那个人,说不定早就得手了,还用付出自己一条手臂的代价?
恕如此单蠢的脑回路,一向才思敏捷的陆大指挥官不能理解,沉吟半晌,只能耸耸肩,“此人笨是笨了点,但这身份,说不定以后会用上,而且南芸、草原都去过啊……啧,姑且留着吧。”
“沐书,他在哪?带我去看看,这个将门之后,还能找出多少可利用的价值。”
沐书家里有许多暗牢,每个暗牢内摆放的刑讯工具,和刑讯手段都不相同,但有一点相似,就是很干净,并没有太多血腥味,不说和容庆公主那种毫不掩饰的残忍暴虐比,就连官府的刑讯都不敢说,比这里更温和。
这里大部分的审讯在于营造一种心理上的恐惧,摧残着受审者的脆弱敏感的神经,让他们不得不哭爹喊娘的,把沐书想要询问出来的东西说出来。
你能想象出,被关在一个黑屋里,屏蔽了五感的那种无助感么?
能想象得到,全天候不间断的被慈母父孝,礼义廉耻给洗脑,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混账,那种恨不得自己回到娘胎里重新修炼的愧疚么?
能想象被扒光衣服放在……咳咳,总之这是一种注重心理学的审讯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