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自己力薄,去找慕容天岳报仇,最终结果只有送命一途,不如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自己追杀的人身上,也好让自己好受点。
“……不过我和你意见一样,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怂包。”十几年啊,与其历经千难,辗转千里追杀一人,能做多少事了啊?
凭着他魏将军儿子这个名头,趁着瑞希国皇还在世时冒出来,就能得到不少补偿,以此为实力积淀,整合自己的势力,不说彻底搞垮慕容天岳,捣捣乱让慕容天岳出出血总能做到吧?
再不济全都换成钱,买杀手去追杀那个人,说不定早就得手了,还用付出自己一条手臂的代价?
恕如此单蠢的脑回路,一向才思敏捷的陆大指挥官不能理解,沉吟半晌,只能耸耸肩,“此人笨是笨了点,但这身份,说不定以后会用上,而且南芸、草原都去过啊……啧,姑且留着吧。”
“沐书,他在哪?带我去看看,这个将门之后,还能找出多少可利用的价值。”
沐书家里有许多暗牢,每个暗牢内摆放的刑讯工具,和刑讯手段都不相同,但有一点相似,就是很干净,并没有太多血腥味,不说和容庆公主那种毫不掩饰的残忍暴虐比,就连官府的刑讯都不敢说,比这里更温和。
这里大部分的审讯在于营造一种心理上的恐惧,摧残着受审者的脆弱敏感的神经,让他们不得不哭爹喊娘的,把沐书想要询问出来的东西说出来。
你能想象出,被关在一个黑屋里,屏蔽了五感的那种无助感么?
能想象得到,全天候不间断的被慈母父孝,礼义廉耻给洗脑,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混账,那种恨不得自己回到娘胎里重新修炼的愧疚么?
能想象被扒光衣服放在……咳咳,总之这是一种注重心理学的审讯方式。
只是现在那群江湖人还不知道罢了,而等他们后知后觉发现了危险,恐怕也为时晚矣。
沐书皱眉道,“小姐知道那种药?”
“我不敢确认那种药是什么,我只知道瑞希国人的手里,有五石散。”
就算不清楚五石散的用处,沐书也知道那是种什么东西,冷笑一声,“没想到瑞希皇室,这等下作的手段也用的出来,这下他们暗地里无论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我都不会意外了。”
陆锦年挑眉,沐书道,“断臂的说的有趣的事,可不止此一遭,不过另一件和现在明轩国的慕容启、伪魔尊无关,小姐可知道瑞希国护国将军魏文?”
“倒是有所耳闻,听说十几年前因为什么通敌的罪名锒铛入狱,瑞希朝廷所有武将连续下跪三天三夜为其说情,言其清白,请瑞希国皇收回成命,最终还是被灭了满门。”
陆锦年摸摸下巴,“后来事情好像有了反转,指认魏文通敌的人证物证,被查明为造假,瑞希皇恢复了魏文的清白,指证魏文的人在诬陷的事情败露之前便已出逃,后来便不了了之。”
“现在的瑞希摄政王慕容天岳,当时也因为帮魏文求情受到了瑞希皇的重责,被放出来后,还大病了一场,好似也是从那时起,慕容天岳才受到瑞希皇的重用的。”
也正是有这些信任和重用,才让慕容天岳有了在瑞希皇暴毙后,成为摄政王辅佐新储的资格。
沐书冷笑一声,“谁能想到,魏文就是慕容天岳设计陷害的?魏文作为护国将军,一直中心,但手握兵权,朝中的武将又都以他马首是瞻,瑞希皇难免觉得其功高震主。”
“慕容天岳就是看到了这一点,伪造了所谓通敌的证据,瑞希皇又早早想拉魏文下台,可不是打了瞌睡便送了枕头?瑞希国皇应该也知道魏文不可能通敌的,之所以快速处决了魏文,也是想就此坐实了这个罪名。”
“没想到魏家满门突遭横祸,被人以他的名义灭了满门,还被大火将所有遗骸烧了个一干二净,至此还没什么,最让瑞希国皇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来了个反转,证实了魏文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