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又闻钟鸣,只是这声音与昨日初闻其声却好像有了一点点不一样,躺在床上未起的周天希暗自揣摩这钟声之中蕴含的一些东西,似乎与眉心之中的那枚玉饰相互呼应一般。
闭目凝神,果见那道字玉饰在听到这声音如同一个碰到什么好玩的孩子,那蛇尾扭动的更加畅快,那层层叠叠的波纹暗合钟声,真是奇妙。
周天希看到如此奇景,也不起床,便在将心神沉浸在玉饰之中,慢慢感悟玉饰之中所蕴含的那种奇妙意境,一时仿佛屋子不见了,床不见了,甚至周天希感觉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一个自己,盘膝而卧天地之间,只见花开花落,日出月落,往来不止多少寒暑,周天希开始觉察那么一丝孤寂,而这种情况好像又回到当初刚触碰到人首蛇身玉饰时候梦里的情况,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观看一个世界的变化,不过这次略有不一样的是身处其中。
难道这个是自己的内心世界,正如自己现在所处一般,就像一个陌生的过客一般观察这个世界,又好像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静观其变。终于钟声停止,而周天希所处的情景戛然而止,周天希心神又慢慢归复。恐耽搁早课,周天希复归清醒之后,便直接下床洗漱去玄杳阁,而对于刚刚发生的这种奇异周天希自己无法控制,却又找不清原由,便也只能放任由之,或许会有一天一切终会被揭开。
出了门,周天希特意又去了一次曹舒师弟的看了一眼,竟然还是未归,便就自己独自去了玄杳阁。此时阁中只有寥寥数名弟子,已是盘膝在那闭目凝神,周天希还是往昨日之处走去,慢慢盘膝下来,开始感悟眉心之物。
没有一会,弟子便都已到齐,长锋真人高坐于台上开始今天的讲道,今日长锋真人声如道钟之鸣,不缓不急慢慢讲来,却一声声尽皆跌入心底,恍如这些念头原本就在那里藏着一般,今日才被自己想起。长锋真人将自己对于入境之境的感悟拆解成一个个最简单的字符和语句,灌输给众多弟子,听得众多弟子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心中对于如何入境刚刚有了新的领悟之时,长锋真人声音变停了下来。
“今日且先讲到这里,你们在参悟入境之种上有什么问题尽皆提出,我在这里为你们解析一番”长锋真人语气一缓说到。
长锋真人话才落下,便见距离周天希不远的位置站起一人,朝着台上的长锋真人躬身一礼,便缓缓开口。
周天希认得此人,便是大骆七大家族之一的冀州燕家的公子,乃当代燕家家主,燕肃之孙,燕西楼。据说因是庶出在家中无什地位,所以便独自一人自冀州远涉而到雍州,恰好楼观道开宗收徒,便被收入门下。
此子虽说是燕家子弟,却是平易近人,毫无世家子弟的倨傲,倒是与玄杳阁中的一干寒门子弟混做一团,经常也会为一些寒门子弟普及一些修炼常识,颇受寒门子弟推崇。
而且据说此子在修炼之上颇为刻苦,除了早课之外便是在屋中打坐修炼,感悟《坐观经》之奥义玄妙,观其眉心隐隐似有荧光闪动,便是说明其已经入境成功。
燕西楼颇有些书生意气,一身灰色道袍,难掩其俊秀神异,端着卖相便让周天希嫉妒不已。
“回禀长老,弟子想知道该如何使念头通达,神思如一。弟子对《坐观经》之中字句常有念诵,却是在这一篇上始终无法入门,敢问长老可有何法门解决弟子之困境”。
燕西楼问完之后便又躬身作揖,也不管周身同伴的惊呼,便盘坐回自己蒲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