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天南海北的聊着,渐渐又从京城聊到松藩,只听罗洪问道:“如今白河那里如何了?可有什么机会?”
张略道:“哪里有什么机会,不过是和去年一样,与夏人隔河对峙而已。我虽然驻军红原,算不上在第一线了,但也知道,只要夏军那头是吴贼领兵占着白河天险,咱们就铁定攻不过去!”
罗洪叹了口气,也跟着骂了一通:“这贼子,当真是铁了心给夏人卖命,真恨不能挖其心、喝其血!”
赵然问:“二位说的吴贼是?”
张略解释道:“此人姓吴,名化纹,原为我大明山东蒙城千户,后来奉令至云南作战,却不想阵前变节,投了土蕃。乡城一战,若非此人,我军战果要比当日辉煌得多。此人于嘉靖十二年又投了西夏,被夏军编入白马强镇监军司。也不知为何,如此三姓家奴,夏人对他倒是信任有加,至今已坐到了白马司左厢指挥使。”
罗洪道:“也无怪他在那边身居高位,打仗确实是把好手。他麾下三千步跋子,都自山民中招来,上下山坡,出入溪涧,最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只可惜前年白马山大捷时,他率军驻在白河,没能抓住他,实为平生憾事!”
一顿酒吃完,赵然和张略至渡口相送罗洪登船,二十多艘大小江船满载着罗洪麾下上千军士,浩浩荡荡向下游而去。
沿路重返庐山,在山脚下时,赵然见到了这一个月来常常“相伴”的许方主和林高功二人,这两位各自挎着个包袱,正要下山。
赵然上前打了个招呼:“许方主、林高功,两位这是要回九江了?”
这两人是临时被简寂观方堂抽调上来参与办案的,如今案情告一段落,自是要打道回府。他们因为身处庐山周围府县的缘故,被简寂观抽调办案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从没见过如赵然这般心大之人。换做别人,见了他们都远远躲着走,实在避不开的,也顶多是勉勉强强点头示意一下,哪有这么主动凑上来嬉皮笑脸的?就好似前段日子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林高功很是尴尬的笑了笑:“啊,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赵然问:“此行九江还有三十多里,二位怎么回去?”
林高功道:“去前方集中,已经备好了车架的。”
赵然自来熟,转身陪着这两位一起庐山向脚下的集镇行去:“正巧无事,我送送二位。”
“不用不用,赵方丈何必如此客气。”
“无妨无妨,林高功不必那么客气。”
这二人无法,只得任其自便,林高功问:“赵方丈何时回川?”
赵然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庐山,自是要仔细转转的,这里可是咱道门总观的所在,当年庐山坐论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值得瞻仰的所在。若是不在这里认真缅怀道门先祖的丰功伟绩、好生学习前辈们的修行精神,岂不是白来一趟,回去也睡不好觉啊……”
林高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哈哈了两句,赞道:“赵方丈问道极虔,将来必窥大道。”
“哈哈,多承吉言!”
许方主在这次问询交锋中,因为扮了黑脸,和赵然算是结过梁子,此刻便缩在林高功身旁,不发一言。
见状,赵然向他热情道:“许方主,前些时日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请担待,在这里向许方主和林高功致歉。都是为了道门,都是为了把真相查清楚,还望许方主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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