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功道:“去前方集中,已经备好了车架的。”
赵然自来熟,转身陪着这两位一起庐山向脚下的集镇行去:“正巧无事,我送送二位。”
“不用不用,赵方丈何必如此客气。”
“无妨无妨,林高功不必那么客气。”
这二人无法,只得任其自便,林高功问:“赵方丈何时回川?”
赵然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庐山,自是要仔细转转的,这里可是咱道门总观的所在,当年庐山坐论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值得瞻仰的所在。若是不在这里认真缅怀道门先祖的丰功伟绩、好生学习前辈们的修行精神,岂不是白来一趟,回去也睡不好觉啊……”
林高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哈哈了两句,赞道:“赵方丈问道极虔,将来必窥大道。”
“哈哈,多承吉言!”
许方主在这次问询交锋中,因为扮了黑脸,和赵然算是结过梁子,此刻便缩在林高功身旁,不发一言。
见状,赵然向他热情道:“许方主,前些时日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请担待,在这里向许方主和林高功致歉。都是为了道门,都是为了把真相查清楚,还望许方主不要介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沉吟片刻,罗洪道:“赵方丈、张老哥,二位听说过吧?今年正月时,兴王薨了。”
赵然和张略当然听说了此事,这是嘉靖二十一年大明的头等大事,但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
而且追根结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若非兴王薨了,道门就不会在京城举办大斋醮,就不会召集各省监院和方丈入京,就不会给玄元观都讲叶云轩留出空窗期,就不会闹出杜腾会一案,就算闹出来,也会被李云河拦下来,就在本省核查,两人也就不会被招到庐山“关”了一个月。
张略皱眉问道:“这与你被调往大胜关有何干系?”
罗洪道:“两位当知,兴王乃天子生父,兴王薨殁后,天子亲自出面,恳请简寂观为兴王举丧,嗣教张天师和嗣教沈真人齐聚京城,诏两京十三省高道入京,足足办了四十九天大祭。礼部本来为兴王上的谥号为“献”字,以“皇叔考兴献大王”之名入祀,简寂观也同意了的,但送至陛前时,却被天子否了。”
张略道:“天子不喜欢这个字,那便换一个嘛,有什么大不了?”
罗洪低声道:“不是换字那么简单,天子要称兴王为皇考,加皇帝尊号!”
张略大惊:“这如何使得?此举置先帝于何地?”
罗洪道:“兵部侍郎张聪上本,建议尊兴王为“皇考恭穆献皇帝”,改称先帝为“皇伯考”;尊天子生母兴国王妃为“圣母章圣皇太后”,迎入宫中正位,改称当今孝康章太后为“皇伯母”。天子将此奏本发往内阁,内阁争执不下,至今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如今京城很是喧嚣,局势有些不稳,你说这时候调动关防,让我移驻大胜关,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略安慰道:“不过是朝争而已,与我等不相干,老弟放心,乱不起来的。”
罗洪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不过哥哥说的也对,道门嗣教张天师和嗣教沈真人等高道都在京城,听说简寂观上观也有几位老神仙在京城坐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两人谈论片刻,罗洪本来还想听听赵然的看法,却见赵然始终不插嘴,只是在旁安安静静的听着,转念一想,赵然虽说在川边名头很响,但毕竟只是一个县院的方丈,级别不够,又远隔数千里,说不出建议也很正常,反倒是自己对这位小方丈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