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不择言,还不行么!”凤羽谄媚地蹭上去,“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如何扮成个女祭司。”
其实她生得清冷超逸,绝尘远俗,只要板着脸,扮女祭司本不是难事。只是她曾听说,如今仙界各大氏族中的通灵职官都是六个,分为专管编写祝词、念诵祷文的“祝祷祭司”;专管祭祀礼仪音乐、起居坐卧的“接引祭司”;专管宗族图谱、收藏玉牒的“宗牒祭司”;专管编写宗族历法、记录言行的“史录祭司”;专管观星占卜、监测天象的“观星祭司”;以及主持祭祀活动、践行法度的“主宰祭司”,因权力最大,为六祭司之首,又称“大祭司”。
如今难就难在,这六位祭司中,只有观星祭司和接引祭司是男女皆可胜任的。而她自小除去仙术法力修得还不错,并看过些杂七杂八的闲书外,几乎不学无术,虽然奋发图强过一段时日,也不过片刻的热度,莫说观星卜卦这等高深的技艺,便是那繁复的礼仪,她也是一向最厌恶的,只有一管箫玩得还不错。
风寻自然知道她的苦恼,接过清欢奉来的茶,吩咐他几句话,道:“你只学个样子便罢了,正经事自有我帮你做。另外你这身衣裳也得换。”
“那倒不打紧,不过几日,样式花色繁复艳丽些也无妨。”凤羽各式各样的白衣穿过一千八百多年,并非是独独钟爱这颜色,而是未出凤夙的三千年丧期,尚在守孝。
风寻摇摇头:“西洲祭司的服饰皆是黑色,倒也不算艳丽。不过,你还需带样东西。”他从出去又回来的清欢手中接过一只锦盒给她:“将它簪在发间,他们见到你自会敬畏。”
凤羽本就在发愁如何既掩饰住身份,又能让人心服口服地允准她做祭司,听他如此说便忙打开看,原来是块血红色的星夜浮尘,流光溢彩、澄澈净透,与之相较,在西洲时辛岩给的那块潆红宝石倒像块石灰。
“前日天神回来,特地吩咐小仙去镶上簪托,原来是给真神簪发用的么……”清欢在旁红着脸嘀咕,风寻给的命令是镶一只金簪托,但不许露出来遮住宝石,又不许太重戴久了压得头痛,还不许簪杆缠得太繁琐钩到发丝,令他好生为难。
“还需一副耳饰,方合宜。”他像变戏法似的从手中化出一对石榴籽大小的珊瑚耳坠,吊在细细的银线上,像两滴血一般晃在她眼前,看得人目眩神驰。
“你从何处弄的这些东西?”凤羽瞧那珊瑚不似凡物,仿佛是南洲海底能通灵的“六角簪星红珊瑚”,极为珍贵,不禁小声咕哝:“原来男子也有爱收藏珠宝饰物的。”
正等着她惊喜雀跃、表扬献吻的天神登时沉下脸来,忍了一忍将耳坠“啪”地丢在矮桌上,冷冷道:“原是给你大婚时预备的,先戴着罢。”
“可我没穿过耳洞,戴不得。”凤羽五岁时父亲便已羽化,接踵而至的是三千年孝期,因此还未等到打扮的年纪,便已不能再打扮。
“过来。”他招招手,“我替你穿。”
“你做什么?”凤羽腾地翻起身,满脸警惕:“我不要穿!”
“怕什么!”风寻顿一顿,变出根金晃晃的细针,温言哄骗:“放心,不会痛的。轻轻一刺,便穿好了。你在魔界时刀剑加身都不畏,区区两针,有何怕处?”
“你净是扯谎,我才不穿!”她自小天不怕地不怕,难得露出这胆怯的窝囊模样。
风寻松口气,已执起棋子来,口吻中透着赞同:“那算了,咱们不去辛氏族中,在家待着也好。”
果然凤羽心中还惦念着大事,纵然不情愿,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壮士断腕般闭着眼凑过去:“你动作麻利些,莫给我耳朵穿聋了!”
白玉般的耳珠晶莹剔透,阳光下能瞧见纤细的脉络,捏在手中更是软腻,只想一口含下去,风寻神思旖旎地出游。
“快点呀,做什么呢?”倒不见得有多痛,但未知的等待才最可怕,凤羽揪着一颗心,缩在那里微微颤栗,只想他一针了事,谁知半晌没有动静。
“不穿了。”他扔下针,靠过去抱她,“我们来做些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