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凤夙在时想出这个法子,在湖面上盖起屋宇,既可以观水,又不必受水性克制,如此便能两全。
这几间屋缦回纡连,中有短窄的竹桥相接,虽不比丹穴峰上的宫殿辉煌宽阔,却别有一番婉约韵致。
风寻进门时矮矮身子,打起半帘,见周围许多香草香花,问道:“这湖上有浮萍莲花,你这屋中也有花草,难道不怕招惹蚊虫?”
“有这个呀。”凤羽举举手中的弥金香给他看,一面点在熏炉中,一面去掌灯。
“不必点了。”外面正午骄阳,风寻按住她的手,“带我瞧瞧你的屋子。”
凤羽盘膝坐在地上,拉过一只芙蓉簟来示意他也坐,又打开身边的矮柜,拿出一只斗大的黑漆描金盒说:“这些是我的宝贝,你喜欢什么拿去好了。”
风寻有些好笑,却还是很配合地拣选,一样样问她:“这是抟香?味道有些怪。”
“是‘续魂香’,又称‘惊精香’、‘震灵丸’,夸大的人称它‘返生香’,来自海西聚窟洲。”她有些得意,难得也有他不懂的事!
“我记得之前看管琅环仙境的柴桑小仙送过你一丸羯布罗香,可还在吗?”
凤羽翻出一只银盒给他:“在这儿。”
“分我一半可好?”风寻微笑问她。
凤羽想想自己那幅颇拿不出手的刺绣,忙推给他盒子:“本来就是你的东西,都拿去好了,何必只分一半。”那柴桑送她此香,也是为着想请她在风寻面前美言几句的缘故。
不过风寻到底只切走一半安她的心,又让她收起宝贝,一样样看她的私物。凤羽指着小书架说:“那是些消遣的闲书。”又对着小方桌说:“这是些茶叶,也没有翠寒茶好。我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以前都在天宫,每月才回来几日。”
这一节风寻自然知晓,她从小是在他的太虚宫中长起来的,三日五夜地惹祸,那些年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料理烂摊子。
如今看到这景色如画的东洲,来到此精巧雅致的水榭,想想她从前每每抱怨天宫没有青山横波时的神情,终于能够体会一二。
风寻拉她坐在寝室中问:“如今涂蘅已经回来,凤翷打算何时与她完婚?”
“这个,我也说不准。”凤羽问:“你不是说你不急着成婚,不过是问问我,先订下此事吗?”
“从前是,如今不是了。”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地榻上,“如今只想快些把你娶回去,否则总是不放心,似乎哪天你就要张开翅膀飞了。”
凤羽低低笑说:“那你不如直接把我翅膀扎了,以后关在你的金丝笼子里好了。到时你日日提笼架鸟,做个无事挂心的老倌儿。”
“如今竟敢打趣我了。”凤羽在她耳边呵气,“我可得好好立个规矩!”
凤羽食指推起他逐渐下落的嘴唇,嗔道:“你才同我母亲保证过不会欺负我!”他方才居然向她母亲下拜行礼,她虽未说话,心中却已惊得炸开了花。
“我决定做的事,从未失败过。方才殿中所言,是我的承诺,决不食言。”风寻抬手在水榭周围布下层层仙障,三两下剥落衣衫,,脸蹭着她的鬓角,唇自耳畔游移:“不过,这一件,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