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问:“你想说什么?”
刀疤脸反问:“严嵩不贪钱,贪官污吏少了吗?严嵩不好色,满朝文武妻妾成群他没看见吗?严嵩勤于王事,倭寇平了吗?倭寇前年就打到了南京城下。”
李良道:“军国大事,我等山野小民不好妄议!”
“那严嵩杀师害友,陷害忠良呢?”
“呵呵……”李良乐道:“以尊驾刚才的说法还有忠良吗?朝廷纷争你死我活自古如此,我们能说什么呢?他杀了你什么人?”
刀疤脸凄然恨道:“七年前他杀了我父亲和我全家。”
李良道:“那你是夏言夏阁老的后人了?”
“呃?你认识我?”
李良道:“一条眉毛的昆仑派剑侠夏天良谁没听说过?”
“不错,正是在下。”夏天良道,“听你谈论家父的语气我们似乎可以交个朋友。”
李良冷笑道:“你父和严嵩难道不是朋友吗?”
夏天良怒道:“你休要把我父和严嵩那狗贼相提并论?”
李良道:“我能和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人做朋友吗?”
夏天良暴怒,白光闪现剑已在手,痛苦似的咆哮道:“你知道什么?她是严嵩女儿,她的孩子也流淌着严家的血脉,怎能不杀?”
“那你自毁其容一定是无言面对九泉之下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了?你的所为真是愧对你的名字!”
夏天良又哭又笑,十分骇人,突然射向李良,长剑疾刺,恨道:“就算你是武当派门人我也要杀了你,你也是严嵩一党……”
夏天良的剑又快又狠,面对这个成名二十多年的昆仑派高手李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拔出那柄宝剑接架相还,讥道:“夏天良,你疯了不成?连我都是严党,天下还有几人不是严党?”
夏天良长剑疾斩李良双腿,怪叫道:“你死在我的剑下就不是严党!”
李良双脚跳起,剑锋擦着鞋底过去,同时挥剑划向夏天良脖项。夏天良猛矮身哈腰,李良的剑贴着他的后背划过,夏天良趁势一个旋转长剑斩向李良的右肋。李良双脚刚刚落在树枝上,来不及避开斩向右肋的这一剑,情急之下往前一扑双腿一弹从夏天良头上翻了过去,向下直刺夏天良后背。夏天良很难化解李良的这一剑,但他不愧是昆仑派的高手,立马爬在树枝上抱住树枝翻过身去,李良一剑刺进树枝。夏天良抓住时机,左胳膊抱紧树枝,右手向上出剑直刺李良面门。李良此时脚上头下悬空,夏天良的剑如毒舌一样扑面而来,李良吓出一身冷汗,挥出左手向外一掌拍在剑身上,剑尖挨着李良左眉梢被震开,李良向下运力刺穿树枝剑锋刺向夏天良的胸膛。夏天良大惊,胳膊放开树枝的同时双脚又勾住了树枝头朝下直着身子向后荡去。李良翻过了身站定,拔出了宝剑,夏天良也重新翻上了树枝,挥剑相向,二人又战在一起,在大树枝上蹿来跳去,你来我往,剑云密布,凶险异常。
李良惧意渐去,越来越顺手,没想到自己初出江湖就遇到师父辈分的高手还能立于不败之地,惊喜之下出招也越来越大胆。三十多合之后李良所学的精华剑招已然用尽,夏天良大喜,连连使出杀招,李良一一躲开。万分紧急之下李良忽的使出太极剑法,三招就改变了形势。李良六岁拜师武当,习武十一年多,前八年多学的是武当派的入门基本功、基础拳法、掌法和剑法,最近三年才开始练习太极剑,太极剑法极耗内力,内力越强威力越大,是以武当弟子功力不达一定火候一般是不修习太极剑法的,功力不够就算练了也没多大益处,反而没用基础功夫来得实在。
太极剑法共有一百零八式,李良只修习了十三式,每式九个变化,共有一百一十七招。李良剑法改变,迫的夏天良连连后退,夏天良为扭转局面冒险使出昆仑掌法,出剑的同时发出劈空掌,李良的内力和掌法皆不如夏天良,逼开他的掌风进招受到局限很是困难,大战到五十合李良通身是汗,体内热气翻腾,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夏天良的头发也冒出热气,鼻洼鬓角见汗,他是看出来李良功力不深才敢剑掌并用,这种打法极耗功力不能持久,夏天良不能速胜心中愈发急躁。李良眼见自己要落败,躲过夏天良剑的时候运足全身功力冒险发出一掌,直急夏天良胸口。夏天良一喜扬手迎击这一掌,他料想一掌将李良击落树下趁机杀之,真要如此李良非死即伤,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耗去差不多一半功力,他只感到李良的掌力浑厚无比如滚滚的海浪连绵不绝,自己万难抵挡,眼前发黑“哇”的喷出一口血掉下树枝。
李良击败夏天良,心中十分欢喜,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夏天良的仰面向下掉落不禁生出一丝悲悯与同情,他不愿意见到夏天良坠地惨死的样子,想要救他已是毫无办法。
夏天良若真摔在地上必死无疑,可是在他坠地的刹那荒草丛中跳出一人,正是那个先前受伤逃跑的蒙面人,垂着左臂冲到路中用右手接住夏天良,夹在腋下右飞快的钻入了荒草丛,李良看着他们走远,从树上下来,在大树旁边的草丛中找到万花针,揣入怀中。马已经跑不见了,李良匆忙掩埋了那名护卫的尸体,做好标记,快步追赶胡宗宪戚继光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