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奎所有所思,道:“不见得!还有一个专门跟朝廷作对已被剿灭的白莲教,死灰复燃也未可知。龙虎堂自恃身份甚少参与江湖事务,要血经干什么?也没胆得罪朝廷。白云庄的钟万雄是公推的武林盟主,虽势大也绝不敢惹此抄家灭门之祸,且向来不敢违拗官府。屠龙帮……有可能,数十年来隐匿于江湖是个可怕的存在,据说专门受雇杀人,所杀之人绝无幸免可能,连昔日武林盟主号称再世裴旻的当阳剑圣慕容德修也遭暗算,慕容氏一夜之间满门横死,慕容世家门徒数年内悉遭屠戮,慕容一派被挖苗断根,慕容世家绝技失传。锦衣卫与六扇门追查屠龙帮几十年毫无进展,前任总铺头皇甫辉之兄皇甫麟刚有眉目就在武夷山下遭伏击,锦衣卫绝顶高手南镇抚司提督司空烈亲往救援,一场拼斗下来六扇门捕快和南镇抚司锦衣卫全部被杀。皇甫麟身中一百多剑被割舌挖眼惨死,司空烈受创数十处且断了双足逃出十几里后被追上杀死……”
石奎停下来,四处张望,很害怕的样子。压低声音接着道:“不说也罢!屠龙帮耳目甚多,朝廷都束手无策,我们不可大意。再说句大不敬的话,武林中人就算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屠龙帮!”
一番讨论,众人对屠龙帮毛骨悚然起来,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此时,石奎、吕子离和魔宫九鬼已回到了客厅重开筵宴。落座不久九鬼老九电光远对众人道:“不对!血经若被屠龙帮抢去为何却在褚丰清手上?难道褚丰清是屠龙帮中人?”
石奎和吕子离惊讶:“哦?此话怎讲?”
电光远道:“多年前我们兄弟到太原百草堂盗取大还丹,亲眼看到褚丰清拿出血经与了尘罗汉和百草堂主公孙寿研究还说要上沙雁岭采一味灵药。我们兄弟从小就在沙雁岭长大,从未听说岭上有什么灵药,且曾听几位师尊提起过血经,说它是武圣人张三丰留下的奇书。师尊当年筹集十万两黄金造访武当,却换它不来,遂生夺取之念,也未成功。”
电光来补充道:“后来褚丰清离开太原北上,我等尾随,在黄河套口与其一场大战,可惜褚丰清跳水逃走。”
石奎道:“几位此番南下可是受令师尊所差?”
电光来道:“正是如此。一年前几位师尊又想起血经一事故此差派我们南下向褚丰清索取,又让打听血如意的下落。怎奈褚丰清行踪飘忽,寻他不得。却意外得知血如意在龙虎堂,不知真假。”
吕子道:“原来如此!看来那女子对血如意是志在必得,几位小心应付才是。不如留下帮我截杀胡宗宪,事成之后我与诸位上龙虎堂一趟,如何?”
魔宫九鬼沉默无言,互相对视。
石奎干笑一声,拿起酒杯,道:“吕大人不要强人所难了,不是光远老弟已答应相助了吗?来,来,我们同饮此杯!”
吕子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石兄助我一助可不要推脱才是!”
石奎满干一杯后赔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兄台需稍加体量,石某辞官隐居在此安家治业多年,不宜抛头露面,我让管家石忠联络一干朋友相助也是一样。”
吕子离心有不快,并不显露,对石奎道:“好吧,一言为定。不过,今晚逃走的那一男一女会不会走漏风声?”
石奎稍经思索,道:“且请放心。那男子被女子带上房顶之时中我一掌,他功力尚浅,活不过片刻。那女子从徽州尾随魔宫几位兄弟而来,绝不碍大人之事,这样看来魔宫兄弟若留下相助大人倒碍事了,此女子必再行纠缠。”
吕子离阴笑道:“无妨。魔宫几位朋友不妨告诉此女血如意下落,让她先前往龙虎堂探听做个替死鬼。何乐而不为呢?”
电光来一跺脚,梦醒般惊叫:“好!大人言之有理。”
电光远跟着叫好,道:“大哥,此计可行。北邙山乃龙潭虎穴之地,闯龙虎堂谈何容易?三位师尊当年带领魔宫高手闯上龙虎堂,折损70多名勾魂使。放眼当今武林何人能有三位师尊那样的功力?天下第一的皇甫辉、武功绝顶的西门一煞、功力已臻化境的苗雨霖和身负大无量神功的活佛巴桑合四人之力都未能奈何三位师尊,师尊却在龙虎堂受重创,三师尊所受内伤年前才痊愈。此女若往北邙必死无疑,她若是李风仙的弟子必能引得武当与龙虎堂一场火拼,届时两败俱伤,我们魔宫刚好坐收渔利,岂不美哉?师尊之仇也可得报了!”
石奎吕子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暗道:“好阴险的小子!”
此时房上一道白影像白云一样飘走,悄无声息。
半个时辰前,白衣女子抓着洪福桂的肩膀像离弦的箭一样射过石府的院墙,曳着他奔出两三里地钻进小树林。洪福桂大口喷血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女子忙从怀里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塞入他嘴里。洪福桂挣扎着喃喃道:“姑娘,没用了……我不行了……”
女子侧耳倾听,问道:“你是谁?有什么遗言没有?”
“我叫……洪福桂……进……进城转告……镖局,石堡村……有……有……有……刺客……”洪福桂气绝身亡。
女子用手中的半截断剑挖了一个坑掩埋了尸体,做好记号后走出树林一闪身又往石堡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