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石风寨下,一片平静,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薛乞罗似乎无意攻城,只是陈兵塞外,而留守军寨内的任军硕和田明却感到度日如年,心惊肉跳,总是感到有大事要发生。牛进达走后,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甚至都搬到了城楼上居住。
但眼前局势明显不对劲了,都尉大人什么时候能返回?一天来,两人已无数次地问了这个问题。
透过暮色,两人看着远处薛乞罗营中那明亮的灯火,田明忽地问道:“任大人,你说薛乞罗会不会攻城?”
任军硕脸色微变,但紧接着又笑道:“田大人,你太多虑了,薛乞罗现在营中也只有千多人,如何攻城?他那点人马,若是攻城简直就是找死。”
田明神情却没有放松,要是牛进达不走,以三千人守城,那石风寨自是稳若泰山,但眼下石风寨只有一千人……如果薛乞罗再有援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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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乞罗大营中,虽然已是深夜,但薛乞罗仍然精神极好,端坐营帐中,看着几位信使,问道:“情况如何,明天午时之前能否准时赶到?”
几名信使点头道:“小酋长放心,大酋长亲自下令,大帐兵又调了三千过来,同时,征召了五个部落骑兵,携带一些简易的攻城器械,明天午时前一定赶到。”
这种情况下,牛进达也知道,他们只能静立不动,等着敌人来攻,一旦自己抢攻,行进中步兵战阵必然会露出破绽,一旦对方抓住机会破阵,骑兵冲起阵中,自己的步兵失去战阵配合,就会成为羔羊。
牛进达观察突厥人的时候,卡特熊也正打量着对面的军阵,看着那五座前二后三的枪林肃穆而立,闪着寒光的枪尖斜斜向上,不由心中暗自叹道:“难怪十年前我大突厥汗国输给了隋人,以我族铁骑之威,面对大隋以步破骑之术,也难以说必胜。”
身后一名突厥头目笑道:“千夫长,只要我们能冲进去,凿穿他们的阵形,引起他们的混乱,让他们不能列成整齐的战阵,那他们就与猪羊也没什么区别。”
卡特熊摇头道:“想要做到这一点,我们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大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有充足的兵员,他们一个步兵只需要一年左右便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而我们精锐的骑士可是经过十年二十年才能成长起来,我们拼不起。”
这名头目狞笑道:“千夫长,难道我们就这样与他们对峙下去?”
卡特熊想起薛乞罗分兵时给告诉他大酋长的整体计划,不由微笑道:“打,当然要打,不然怎么能拖住他们?我们不求打胜,但求将他们拖这里,拖得时间越长,小酋长那边便越有利。”
身后的头目不满地道:“千夫长,我们这里啃骨头,其他人却只面对石风寨内的千余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卡特熊知道这名头目是大酋长次子薛卡布的人,知道对方的那点小心思,不由扬手便是一鞭,喝骂道:“混帐,小酋长此策甚好,这样我们能以小的代价夺取石风寨,石风寨里军械粮草极多,对我们是极大的补充,而且我们占领了石风寨,不管隋军援军来多少,都可以进可攻,退可守。收起你那点心思吧!”
挨了一鞭的头目忍着痛,低着头说道:“是,千夫长大人,是我错了。”
卡特熊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将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身后千余精锐一声吆喝,便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沙比!你带领麾下三百人进行第一波试探性攻击,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所以要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但又要让对方明白我们不惜死战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