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声音在说，“歇一会儿，多么美好。”

又有声音倔强，“奔忙的路途，到处是艰险，到处是荆棘，出去就要头破血流，你敢出去，到广阔世界去吗？”

“我敢，我敢，即使付出生命代价，我也在生命通道上奔跑。”

李溪山内心有声音呼喊，喊声越来越大，身体血管里如通电一般，血液燃烧起来，全身激颤。再次如同呼啸的子弹，划破黑色太空，世界，宇宙，星空，在身边刷刷地闪过，李溪山感觉全身火热，人要燃烧起来，要成为燃烧的火焰，把自己烧掉。

“叮咚”，终于，回来了，一切回归开始。

一切来自柳园池塘边，或者更远，一种奇怪的气流，力量强大，漩涡凶猛，直入人的内心，从精神上将人抹杀，李溪山刚刚和它一番生死搏杀，侥幸逃脱回来。

李溪山心口稍微和缓，天地平静下来，刚刚一切似乎只是幻觉，所有一切恢复正常，李溪山也从死亡里面挣脱出来。

转瞬间，李溪山却已经洗髓伐骨，气息早就调整完毕，心口顺畅，空气分外清新，是的，从死亡中走出来，付出的是扼住喉咙的窒息，获得的是天空晴朗，心气平和。

两人在池塘边坐下，危险仍在，李溪山小心翼翼，侧过半边身子，一只脚在地上虚点，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柳子然儒雅亲和，却是内心刻薄，钓鱼人忘情山水，却是隐藏杀机。一个园子，看似风光优美，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暴虐？

坐下之后，又有变化。

心跳的节奏改变，拍打敲击更加凶猛，胸前坚实肌肉肋骨忽地消失，变成薄薄蛋皮，心脏跳动剧烈，如果赤膛，一定可以看见，心脏像是孵化成形的老鹰，尖嘴啄着蛋壳，拼命的挣扎出来，又像是地下奔涌的熔浆，一次次撞击，随时要喷涌而出。

好凶猛好霸道，看你猖狂到几时。李溪山心里暗道，正要暗暗地调整呼吸，护住自己。

“李先生难道杀过人，血溅五步。”

“你难道没有因为杀人，而有过后悔，没有做过噩梦？”

“人命本由天注定，你杀人，难道不是逆天而行，不受到天谴？”

……

柳子然又开口说话，声调尖利刺耳，节奏高低错乱，再次搅乱李溪山的节奏。

这是两部分的攻击，一个在远处发动，却是无形，一个在近前扰乱，要李溪山心气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