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脸色一沉,对李溪山不耐烦道,“走你的,别在这儿耗着,赶紧的倒回去,从后山绕过去。”
估计又是一场闹事,一伙守着不让拆,一伙人非要往里面进,拆掉教堂的十字尖顶,李溪山之前听说过这件事情,闹得有点大,众说纷纭。
也许这就是青石街,总是在风浪里面有些混乱,几百年就是这样,在风浪里面成长起来。
这不是李溪山能管的,他按照警察说的,绕道过去,在这一带生长,各种路途非常清楚,有一个基本的路途,水汊众多。
青石街古旧深远,环绕青石山,一条条河汊延伸出来,老街巷落如同一根枝干,周围伸展出成片房屋,很旧,墙角斑驳的青苔,以及没有人烟的霉味,曾经繁华的青石街,现在却是如此的荒凉破败,就要散架垮掉了。
李溪山的家就在小河边上。
家里没人,而且很长时间没人活动的痕迹。干净,整洁。淡淡消毒水气味。没有多余色彩,是单调原始的黑与白。除了女儿房间,床头贴满招贴画,色彩斑斓,招贴画的主角不是人物,而是树木,是几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的迷离。其中隐约有人,人是配角,看不清楚面相,只是模糊的背影。
在李溪山职业中,一个人的心理、情绪,处处可循。言语,相貌,体态,行动痕迹,也可以发现一个人的想法爱好。李溪山一眼看出来,自己不在家,妻子和女儿并没有住在家里,只是偶尔回来清扫一番,极力保持原样。
没有人气的家里,李溪山很不自在,在自己的家里,自己好像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这个家庭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悄然在改变,虽然勉强保持原来的样子,但已经是风干了的鲜花,形状色彩依然,气味却荡然无存。
倒是象很久不见的西州,记忆风干了,时间还是停在过去,但是现实却是一直在变化,李溪山一时觉得自己有些难以适应,现在的西州到底怎么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李溪山拨打妻子宋琳电话,好半天接通,虽然是很久没有见面通话,宋琳并没有预期的热情,冷静有些过头。
李溪山很惊讶,惊讶自己也没有预想的激动,“小琳,是我溪山,我正在家里呢,在西州。”
“是吗,是你吗?溪山,我这会儿在外面”,宋琳话语稍稍有些乱,“正在排一个节目,博冠集团庆典用,也是搭上智科会的时间,现在很赶,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时间宝贵,就是说通话不要长,抓紧时间。
但是,很久没有在一起,李溪山有很多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小溪呢?在补课吗?还是在爸妈那儿?这孩子最近怎么样?还听话么?”
“小溪很好,她也在我这儿。”宋琳说她时间很紧张,还要加班,对李溪山说,“你待会儿有时间吗?要不你到我这来,把小溪先接回家,这孩子在这里,我没时间看着她,也没有个正形。”
宋琳并没有预想的热烈,很平淡,告诉李溪山,“博冠公司庆典这个节目,时间很紧,是将要召开的智科会一个重头戏,也是公司加入西州智慧城市建设的形象品牌,所以现在天天加班加点,所有人员吃住都在一起,封闭做一个节目,这会儿集中在沿河边的一个农庄,以前是一个寨子城堡,现在改名叫做柳园。”
李溪山知道这个地方,以前是一个破落的寨子农庄,“行,我先整理一下,待会儿就过去。”